她缓缓抬头,眉间难掩疑惑。
官兵围府,一般都不会是小事,可父亲自十年前始愈发谨慎,断不会惹来什么祸事才对!
“来的是谁?”
青袅忙回道:“是林参军。”
姜滢拧着眉若有所思的放下了笔,林参军与父亲交好,他亲自带人围府,定是出了大事!
“去前院。”
姜滢起身快步绕过书案,往外走去。
“这份名单?”
青袅忙问。
“毁了!”
若真出了大事,这份名单断不能叫人瞧去。
青袅应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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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皇后自尽了。”
饭厅,因为林参军这一句话,所有人惊得站起了身,半晌说不出话。
姜洛白最先缓过神,看着林参军道:“可是,这与子莑带人围府有何关连?”
京中姜府与沈府斗了许多年,如今姜皇后自尽,就说明姜府败了。
可这与他们有何关系,若说是被姜府牵连,这不可能啊,虽然他们的祖上是同宗,但已经出了五服,这些年又没有什么来往
林参军神色复杂的看着他,重重叹了口气道:“姜府满门已下狱,大理寺抄家时查到朝隐与姜国舅来往的书信,还有送去京城姜府的贵重礼单。”
姜洛白犹如被当头棒喝,眼前顿时一黑。
姜澈眼疾手快的将他扶住:“父亲!”
姜老太太面色也霎时惨白,惊恐的看向姜洛白。
被所有的惊慌的盯着,姜洛白果断的摇头:“不,我没有。”
“我从未与姜国舅有过私信来往,只姜国舅去岁寿辰时来过帖子,我便派人送了寻常贺礼,与贺贴!”
林参军皱着眉继续道:“姜国舅奉命为陛下监工登天楼,但建至一半便因偷工减料塌了,而据信上所书,姜国舅所贪的脏款经了朝隐的手。”
“胡扯!”
姜洛白重重甩下衣袖,失声道:“我从不知什么赃款!”
说罢他似想起来什么,猛地看向林参军:“子莑不信我?”
林参军叹了口气:“朝隐,我信没用啊。”
姜洛白身子一僵,当即就明了林参军的意思。
这是有人要置姜家于死地,书信重礼都是幌子!
他心中掀起一片惊涛骇浪,他自问并未得罪过什么京中的贵人,又会是谁想要趁机要他的命!
不,这不只是要他的命,这样的大罪,是要满门抄斩的!
姜洛白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在姜澈的搀扶下跌坐在椅子上,看向林参军:“子莑得到了什么消息?”
姜洛白有此一问,是因为林参军的舅舅在大理寺任职,此番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才赶紧过来通知他们,但却是带兵来的,怕是事情很糟糕。
果然,林参军看了眼厅中女眷,眼底落下些不忍:“朝隐只有三个时辰的时间。”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犹如堕入冰窖。
林参军知道接下来的话有些残忍,但也不得不说:
“大理寺的人还有三个时辰就会到,府中的公子我暂且保不住,但姑娘可以想想办法。”
“老太太!”
林参军话一落,老太太便软软的倒了下去,周氏眼疾手快的将老太太接住,惊唤道:“母亲!”
“母亲!”
“祖母!”
“”
厅中顿时乱作一团。
立在外头的姜滢,手指也攥的发了白。
登天楼坍塌,赃款经了父亲的手,这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即便她并不相信父亲会做这些。
但姜滢死死咬着唇,眼眶泛起一片骇人的红,这就与当年外祖父通敌一样,是有人容不得他们!
齐家尚且还能说是树大招风,可姜家不过只是小小的长史府,又能碍了谁的眼!
青袅担忧的看向姜滢,心中亦乱成了一团。
此时,厅内传来动静,是老太太醒了。
“时间不多了,我听说府中三姑娘,五姑娘正在议亲,只要在大理寺的人到来前将姑娘们送出去,便能保住。”林参军沉重的声音再次传来。
但正妻是不成了,只有妾才能在三个时辰内一顶轿子就将人接走,成为别家妇。
可眼下哪还管得了这些,只要能保命,别说妾室,丫鬟也是做得的。
“我知道的不多,但,就算公子姑娘们能侥幸保命,也是会”
男为奴,女为妓。
余下的话不必林参军说,众人也都懂。
长史府的女眷对律法并不陌生。
周氏当即便觉眼前一阵恍惚,而后猛地将姜笙拽进自己怀里,眼中满是惊恐。
笙儿年纪小还未议亲,叫她如何在三个时辰内为笙儿寻一个夫家。
还有六姑娘
这该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