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般瞧着,她心跳如雷,只觉得脸颊滚烫的厉害,甚至整个身子都酥了。
徐府嫡长公子徐听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微微侧身恭敬的朝上座的人道:
“晚儿姑娘是苏州城出了名的歌姬,许多文人雅士都为她做过词,郡王若是喜欢,不如今晚便叫晚儿姑娘单独给郡王唱一曲。”
众人心底明白,单独唱一曲,那便唱的不是曲儿了。
徐听风复又看向歌姬,道:
“还不见过郡王。”
被称为晚儿的歌姬早被那声郡王惊的怔在当场,此时听了徐听风这话她下意识抬眸惊惧的望向上方。
郡王!他竟是郡王!
她是猜过他身份必然不凡,但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尊贵如皇孙。
只是不知,会是哪个王府的郡王。
晚儿的心跳愈发激烈,她交叠在一起的手指都攥的发了白,若她能攀上这个高枝,那简直……
“晚儿姑娘?”
徐听风见她盯着明郡王发愣,皱眉提醒道。
晚儿这才回神,自知冒犯了郡王,连忙匍匐在地,颤着声音行礼:“妾,拜见郡王。”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悦耳的声音才从头顶传来:“免礼。”
晚儿压下心尖的悸动,又磕了一个头:“谢郡王。””
之后便又是好一阵的寂静。
众人心知肚明,晚儿的去留只在那人一念之间。
晚儿紧张的攥着手指,这大抵是她与荣华富贵离的最近的时候了。
终于,她又听到了那道如天赐般动听的声音:
“确实有几分悦耳,赏。”
晚儿面上一喜,还没来得及谢恩便又听他道:“不过,若是单独唱一曲,本郡王觉得还差点意思。”
晚儿唇角的笑意一滞。
这是…没看上她…
徐听风却并不感到意外,心领神会般的笑了笑,朝一旁的心腹道:“天色不早了,送送晚儿姑娘。”
晚儿咬了咬唇,不甘心的望向上首的人,后者却只是低头饮酒,没再瞧她一眼。
短短半个时辰她便经历了这大起大落,可即便现在心中再失落,再难受,她也不敢造次,只能随徐听风的人离开。
晚儿走后,萧镕也没了什么兴致,抬手揉了揉眉心,徐听风见此赶紧屏退了舞姬。
待厅中清静下来,萧镕才缓缓看向徐听风:
“这便是徐公子所说的绝色?”
语气虽平缓,但不难听出里头的不满。
“这还不如烟雨楼的头牌怜姑娘呢,且怜姑娘郡王都没瞧上,又怎能容晚儿姑娘入郡王房中。”萧镕身边一直站着的小太监抬着下巴,不屑道:“素闻苏州出美人,可郡王来了都半月了,也没瞧见什么绝色,莫不是徐公子不愿尽地主之谊,将真正的绝色藏起来了?”
徐听风闻言大惊,慌忙起身欲辩解,却又见那小太监咄咄逼人道:“原本我们郡王也只是借查案来瞧瞧苏州风光,若是不能尽兴……”
小太监没再往下说,却足矣叫徐听风脸色骤变,他急忙道:“郡王容禀,小民不敢有半点隐藏,先前是不知郡王喜好,只能妄自揣摩,请郡王放心,小民定尽快为郡王送来称心如意的美人。”
萧镕一言不发的盯着徐听风。
徐听风虽不敢抬头,却能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已经不耐烦,赶紧又道:“郡王来苏州半月,不知可有听过苏州第一美人,不如,小民去……”
“砰!”
徐听风一句话还未说完,萧镕便抬手砸了酒杯,碎其中一块碎片落在了他的靴上,徐听风当即跪下,惶恐不已:“郡王息怒。”
萧镕盯着他半晌后,似笑非笑道:“本郡王下苏州是为了查贪污案,徐公子却要塞个长史府的姑娘给本郡王,莫不是想叫御史台来查一查本郡王。”
小太监似是生怕徐听风听不懂般,鼻孔朝天的补充道:“苏州第一美人是长史府六姑娘,我们郡王此番是来查京中一起贪污案与知府大人有没有牵扯,徐公子却在这个当口送徐大人下属家的姑娘给郡王…呵!”
“郡王收用了烟花柳巷的女子,不过是像在京中一般散些钱财便能遮掩,就算是收用了良家民女,也有法子善后,可姜长史毕竟是官…徐公子,您这是想把我们郡王拉下水啊。”
湖风阵阵,徐听风额头却渗着一层薄汗,他以头抢地惊慌求情:“是小民脑子笨,思虑不周全,还请郡王息怒,容小民将功赎罪。”
“请郡王给小民五日的时间,小民定寻来绝色佳人,必做的干干净净,绝不叫此事传扬出去。”
话落,厅中好一会儿都静若无声。
大约小半刻后,萧镕才似勉强消了怒气,起身往外走:“那就五日吧。”
徐听风面上一喜,磕头谢恩:“谢郡王宽恕。”
待萧镕走出很远后,他脸上的恭维尽数消散,唇角划过一丝讥笑。
分明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