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
已经是通勤的最后一天了。
交接也完成得差不多了。
明天是周末,下一周,他就不会再上这辆班车了。
他有些茫然。
如果小oga是喜欢自己的,自己突然消失,他会怎么想呢?
如果是厌恶自己的行为的,他为什么不逃走呢?
而自己真的要去住院手术吗?
如果结果只是缠绵病榻承受无尽的痛苦,倒不如在生命最后的这段日子里,放下一切,去看看风景,见识不曾见过的风光,或者……或者向小oga告白,跟他互通心意,在最后的日子里有他陪伴,一定……是不一样的吧?
但是那孩子会愿意吗?
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哪怕自我催眠他是喜欢的,但白哉事到临头又不自信起来。
比起相信小oga的情愿,他在自以为是才更合理吧?
还是趁这最后一天的机会,向他道个早该道的歉?
他发獃发得有点过了头,以至于错过了那孩子上车的一瞬,直到列车过去了一站他才想起来,似乎上一站没看到高中生上来啊?
他瞬间就惊慌起来,四顾寻找。
男孩子的头发太惹眼了,哪怕坐在座位上,低垂着脑袋,白哉到底还是在他下车之前找到了。
但是才找到,那孩子就已经整理着书包起身,往车门走了。
交接其实已经完毕了,今天去也就是收拾点东西,根本就是捨不得不再见到那孩子才来的。
白哉驀地就下定了决心地跟了上去。
少年看到他了,一下就唬白了脸,看着他跟着下了车更是惊惶得像是随时要蹦起来。
他的表情太容易理解了,白哉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能在这孩子的脑子里,自己就是个恶劣的电车色狼——这是要加深犯罪,尾行他去做什么坏事了。
但是他也没有跑。
或许是明知道跑不过。
就像一隻绝望的,战慄的小兔子,只能等待着猛兽利齿的落下。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可怜的男孩子呢?
觉得他会喜欢自己实在是想多了——他一直在害怕,一直在拒绝,只是自己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无声叹了口气,白哉从包里取出了一条薄丝巾,适合男孩子的深蓝顏色,他将丝巾轻轻绕在了少年的颈项上,温和地道,“以后戴着这个,挡一下。”
少年愣住了,獃獃地仰着脸看着他。
他的瞳孔晶莹而明艷,火的顏色,水的质地,里面闪动跳跃的又像是湖面的阳光,有那么一瞬,白哉觉得,他的眸光瀲灧着溢出叫人心弦颤动的情愫来。
对视间,人群从他们身边快步走过过,像绕过礁石的水流,他们的身边渐渐空了一小片。
六月的晨光很温和。
风带着暖意。
少年张了张嘴,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要开口说话。
老实说,他吐露出任何的指责和愤怒,白哉都会领受的,哪怕是厌恶和痛恨也罢:这是他应得的。
但是,他一瞬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也觉得我,很骯脏吗?”
“……什么?”
不像在班车上,高中生被他时常欺负得浑身发抖,无处可逃却又极度诱发人继续欺负的可怜的模样,现站在白哉面前少年,十分冷静,而且说话非常顺畅。
“因为我是个骯脏的oga,一到发情期就流着骚水渴望被插,张开双腿不管是谁,只要是够硬的大东西就愿意吃下去的oga,你才会在班车上这么对我吗?你也觉得oga天生就不该出门,出门就是勾引人,就应该在家里躺着乖乖等alphacao吗?因为我是这么下贱,骯脏……”
“停!”
白哉震惊地制止了少年一连串的对他自己的谩骂和羞辱,“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少年抿紧了嘴唇,不肯正面回答只是决绝地说道,“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这一点白哉倒是有所预料,他现在的注意力,完全被前面那一段话抢走了。
这个社会,或许的确有些性别上的偏见,但是对于珍贵的oga,依然是持珍惜并且保护的态度的,法律上,强制标记和信息素骚扰都是犯罪,白哉之前所做的不过是仗着可怜的小oga不敢声张而已,一旦他愿意挺身保护自己去报警,都得让白哉吃不着兜着走,何曾会有觉得oga下贱骯脏不应该出门的说法?
但是站台实在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意识到这一点的白哉,拉着这个少年找了个相对隐蔽的所在,试图跟他沟通。
“你叫什么名字?”
“…………”
“多大了?”
“…………”
白哉想要用和缓一点的开头引他放松一点进入交流状态,然而说出刚才那番话似乎已经让少年用光了所有的勇气,之后白哉怎么问他,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