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千珩已在包房中等候多时,适才他便在窗边立了许久,终是将她等来了,身后跟随的人他也认识。
赵千俞的心腹元修。
赵千珩习惯了笑对旁人,装起和善来也是得心应手。
此时看见梁嬿,赵千珩彬彬有礼,“唐突传信,长公主见谅。”
“哪里哪里,本宫应当感谢五皇子出手相救。”梁嬿落座,接过赵千珩递来的茶盏。
她轻轻呷茶,驱了驱寒,“多亏五皇子想出计谋,本宫才得以从睿王府出来,避开了赵千俞那混蛋的眼线。”
最后一句梁嬿说得咬牙切齿,愤恨万分。
赵千珩叹息一声,“我与三哥一起长大,三哥绝不是这样的人。三哥性子冷淡,清心寡欲,自是不会作出强取豪夺之事。三哥随贺寿使团入京,与长公主相处的时间不长,怎会一见钟情到将长公主掳到睿王府藏住?这其中莫不是有误会?”
推了推茶盏,赵千珩看着盏中浮沉的茶叶,无意间说道:“我印象中,三哥对男女情|爱提不起兴趣,若是说行军打仗,三哥倒是寄挂在心上。”
赵千珩声音小了些,喃喃自语道:“难道三哥所求不是长公主,而是别有所图?”
虽说是喃喃自语,但梁嬿却将赵千珩这话听得一清二楚。
阴险小人在将她往别处引!
梁嬿当没听到他的絮絮低语,也与他装上一装,问道:“五皇子今日约本宫来,要如何助本宫离开睿王府?”
赵千珩见梁嬿没有将他的自说自话听进去,“将此事告知父皇便可。父皇知晓,长公主不就自然而然能离开三哥了?”
赵千珩顿了顿,面露难色,话锋一转道:“但父皇素来对三哥寄予厚望,若是我在父皇面前提起,父皇不信恐怕适得其反。三哥知晓后定是将长公主看得更紧,我反而害了长公主。”
梁嬿听得一阵蹙眉,但她此时又不得不进赵千珩提前下好的圈套,愁道:“这可如何是好?赵千俞那混蛋今日去了军营,下次再离府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赵千珩顿了顿,道:“不如这样,长公主亲笔书信一封,我代为呈给父皇。”
梁嬿沉眸,终是知晓赵千珩的心思。
倘若她这封信递到武宗帝面前,赵千俞定然会被责罚。
混蛋赵千珩,在南疆想加害赵千俞还不够,如今还想让赵千俞受罚!
梁嬿眉眼低垂,回赵千珩道:“被强留在睿王府府上毕竟不是件好事,事关本宫清誉,闹大了不好,本宫要好生想想。”
赵千珩点头,没执意要梁嬿写下信函。
这信可有可无,赵千珩此行是想要试探梁嬿对赵千俞的态度。
“明日我进宫请安,向父皇禀明,长公主很快便能离开睿王府了。”
“有劳五皇子,”梁嬿咬牙切齿,气愤道:“届时定让圣上好生责罚赵千俞这个混蛋!”
“我事先已点了菜,皆是奎星楼的特色菜,男女有别,我便不打扰长公主用膳。”赵千珩起身辞别,离开包房。
待赵千珩离开,梁嬿眉目低沉,缓缓转动茶盏,不解道:“告知武宗帝,最直接的好办法。赵千珩昨日传纸团时便可向本宫提及,他为何还要大费周章冒着被赵千俞发现的风险约本宫见面?”
秋月也纳闷,“兴许是纸团上一两句说不清?”
“是吗?”梁嬿疑惑,纤白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在茶盏上,“还是赵千珩另有打算?”
若是梁嬿不知晓赵千珩对赵千俞做的事情,这一番谈话下来,她还真被他这虚伪的一面欺骗了。
赵千珩离开不久,赵千俞突然出现。
赵千俞在她旁边坐下,梁嬿倒了杯热茶给他,道:“你这五弟,本宫倒是小瞧他了。一边请求本宫莫要责怪你,一边又给本宫出主意离开睿王府。你知他给本宫出了个什么主意?”
“如何?”赵千俞看着梁嬿,语气轻飘飘的,似乎并不关心,甚至还与梁嬿说笑道:“给了长公主一包毒药,让长公主找时机下到饭菜中,毒杀我?”
梁嬿轻轻点头,“这办法不错,替赵千珩解决掉了眼中钉,还给本宫扣上个谋杀南朝皇子的罪名。”
屈起食指,梁嬿敲了敲赵千俞额头,“蠢办法。”
赵千俞笑笑,握住梁嬿的手。
握住了便不让梁嬿松手。
梁嬿只好被他握住了手,细说道:“赵千珩明日面见武宗帝,道出实情。他打的一手好算盘,竟想要本宫的亲笔书信呈给武宗帝。本宫才不轻易跳进他的陷阱。”
赵千俞也是没想到赵千珩这般直接,愣了片刻,他抬眸看向来梁嬿,问道:“淼淼为何不答应?”
诚然,他想听到梁嬿说出关心在意他的话。
早在恢复记忆传信回南朝时,父皇便知道他在姜国,也知是梁嬿救了他。
那段日子,他一直住在长公主府,父皇知道并默许了。
父皇唯一不知晓的事情,便是他回来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