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只感觉自己的腰腹以下,犹如在钝刀子割肉。反反复复无休无止,她甚至有种错觉,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咬她!
但是她还是强忍着,转头要去看谢伏被刺伤的地方,谢伏却捂住了她的眼睛。
轻声道:“我没事的。”
“别看了。”
“长……夏……我们会死在这里吗?她说这里的水,是黄泉鬼蜮引来,是无法往生的幽魂汇聚而成,最喜人生机。”
“我会死吗?她说你可以出去的……唔。”
谢伏把花朝的嘴捂住了。
“别说话。”
他低头用鼻尖戳着花朝额头,竟然弯了弯眼睛,对她笑了下。
“别听她胡言乱语,你冷吗?我抱着你。”
谢伏摸着花朝的脸蛋说:“我抱着你,就没事了。”
花朝被他拉着向前,以为谢伏说的是像之前一样抱着她,确实能温暖一些。
但是谢伏这一次却是带着锁链微微矮身,兜抱住花朝的腰背,直接尝试将她从水中抱起来。
但是锁链的长度不足以让他把花朝抱出水面,尝试了一下失败了,他的后背又洇开了一片血色。
“不要动了,不要动了,”花朝抱住谢伏道,“不要动了,抱着我就好,我不冷。”
谢伏却没有听花朝的,他们的脚上,手上,腰上,甚至的骨头上,全都被锁链穿透,防止他们逃走。
但是谢伏低头研究了一下,发现其他的无法挣脱,但是手腕……至少可以设法挣脱一只。
因此花朝闭着眼睛窝在谢伏的怀中,只听到一声脆响,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突然被谢伏兜抱起来了。
是单手抱起来的。
花朝惊呼一声,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画面,仿佛这样的场景并非是第一次。
但是很快她脑中便如同被塞了一把刀片,她越是想要去想,便越是混沌痛苦。
“嗯……”她痛苦地皱眉,而后身上便被裹了一块湿漉漉的已经破碎的披风。
谢伏单手将她半身完全从水中托举起来,只剩下系着锁链的双足因为长度不够,不能完全露出水面。
而他另一只手正在拧那一块披风,试图把水弄干。
花朝恢复了神志后,攀着谢伏的肩膀,气若游丝道:“把我放下来吧,不用这样……”
但是谢伏只是将她扣紧了一些,试图将自己已经冰冷的体温传递给花朝。
花朝心中翻涌着难言的滋味,她摸着谢伏的脸,说道:“你待我真好。”
谢伏抿了抿唇,那双桃花眼泛起了一些红,流淌着能将花朝溺毙的深情。
花朝从来不知道,谢伏的眼睛,竟也能够流露出如此浓稠的情意,她捧住谢伏的脸,一错不错看着他道:“你从前……怎不用这种眼神看我?”
谢伏看着花朝没说话。
花朝仿佛也不需要回答,贴在谢伏的脖颈上。
然后她闭上眼,正满心幸福地感叹自己选对了人的时候,听到了滴答滴答的滴水声。
她扭头朝着声音源头看了一眼,结果看到了谢伏用兜抱孩子的姿势兜抱她的那只手,自手腕开始,镣铐已经脱落了。
是生生撕扯脱落的,撕扯的不是镣铐,而是他的手。
他整个手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姿势,腕骨被生生掰断,捏碎,骨茬支出软绵绵的手腕,正在滴滴答答朝着水中滴血。
花朝反应过来他为何这样,心脏犹如活生生被捏爆一般。
先是惊愕地长大了嘴,而后“啊”地喊出声,凄厉如同杜鹃泣血。
“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放我下来!”
“你……呜呜呜,放我下来……”
花朝哽咽着,挣扎着,但是谢伏一条手臂将她死死圈住,紧紧扣在怀中,鼻尖抵着她脖颈,安抚道:“别动,别动,我没有力气了。”
“别动了……没事的,真的没事……”
“我不疼,不疼。”
“嘘嘘嘘,你好好的别动了,你一动我更疼了。”
花朝不敢再动,伏在他的肩膀上哽咽恸哭。
谢伏一直都很温柔又非常坚定地在鼓励她,安抚她。
“我没事,真的没事……”
“别哭了,是不是不冷了?”
他甚至还开了一句玩笑,声音带着一点虚弱的笑意,“快停下吧,这牢里的水本来就够多了,我的肩膀被你的眼泪给淹了。”
花朝哭肿了一双眼睛,看向谢伏,捧着他的脸,说道:“长夏……”
谢伏额角绷起了细小的青筋,咬了咬牙道:“别叫……亲亲我吧。”
花朝没有再说什么,凑上前吻上了谢伏的唇。
“你还真是够爱她,连为了抱她,连手骨都弄碎了。”
阴沉无比的女声再度响起,花朝一僵,仰头看去,看到了那个自称是刀宗宗主之女的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