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真的退敌之曲。
花朝琴弦急拨, 很快让蜚跑到了远处的树林之中, 再不回头。
而花朝收起琴弦, 便听到了殷书桃摧肝裂肺地叫喊:“哥——”
谢伏带着一众刀宗弟子, 落在了殷掣周围。
殷书桃一个总是尾巴翘到天上的大小姐, 看到她一直仰仗依赖的哥哥狼狈惨死,根本不敢相信, 正在不断地朝着殷掣的身体里传送灵力。
殷掣金丹仍旧未曾散尽, 可他气息全无,确实诡异, 但只要没有人将他心脏挖出, 便绝不会知道他的心脏早已经被割得四分五裂。
而因为他才死不久, 不仅尸身未凉,连眼睛都没有闭上。
谢伏也蹲地查看了殷掣的生机,发现他竟然死得透透的,满脸难以置信。
谢伏没有像殷书桃一样,还慌乱地试图去救治,他起身第一反应,便是看向花朝,朝着花朝的方向追来。
花朝已经收了琴弦,撑着五行诛邪阵御起小舟,她隔着阵法同谢伏对视,调转舟头,便要离开这里。
但果然不出花朝所料,谢伏根本就没打算让花朝离开,他并没有御风追上去,而是一抬袖,从袖口之中放出了一只寓鸟。
寓鸟升空如羊长嘶,很快那些飞回了宫殿最顶端的寓鸟群,再度铺天盖地倾巢而出。
谢伏驯服了寓鸟之王,这些寓鸟由他操控。
花朝的小舟再度被压向地面,撑着五行诛邪阵的修士修为都不算强,苦撑了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
寓鸟群过境,便正如钢刀飞刃,他们不得不停下,落回地面。
五行诛邪阵散去,花朝让众人短暂休息,她肃立舟头,看着谢伏朝她冲来,身形一闪,便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要去哪?”
谢伏拉着花朝下了凤头小舟,花朝并未挣扎,只是眉目冷漠。
她不能和谢伏起冲突,现在和谢伏结盟的刀宗弟子若是一哄而上,他们根本不是敌手。
花朝的花样再多,这些天也用得差不多了,对付谢伏,绝不能用对付过殷掣的招式,因为谢伏有一个技能,便是见过的所有招式,都能拆解化为己用。
他甚至在被师无射揍的时候都能学到东西,决不能轻视。
且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再多的花招也是不堪一击的。
“这里到处危机四伏,你带着这些低阶残修要去哪?这太危险了。”
谢伏嘴上说着关切的话,但是眼中满是审视和不可置信,抓着花朝手腕的力度也十分重。
这段时间,花朝花样百出的阵法,已经让谢伏非常震惊欣赏,但是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她那样近乎愚善的人,也能权衡利弊狠下心杀了刀宗少掌门。
谢伏低头看着花朝纤细如玉、看似孱弱无力的手指,无法想象一个金丹修士,是怎么被她不声不响夺去性命的。
他原本的计划,是利用妖兽让一部分不肯与他合谋的刀宗弟子去死,最好能让殷掣也重伤,轻伤也罢,到时候再同愿意同他合谋的刀宗弟子,齐齐出现来救人。
但是谢伏万万没有想到,花朝竟然干脆利落地把殷掣给坑死了。
他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视线注视花朝,那其中有被打乱计划的恼怒,但也有难以掩盖的欣赏。
两个人视线相对,各自眼中卷着暗沉的波涛,他们这一世,到此刻才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心有灵犀,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思。
花朝杀了殷掣,彻底打乱了谢伏的计划,她现在,又在无声无息地逼迫谢伏。
逼迫谢伏作出选择。
“哥……”殷书桃这片刻的工夫已经哭到了声音嘶哑,漫天的寓鸟没有鸟王指挥,再度回到了不远处的宫殿之内。
谢伏拉着花朝,正与她热切相望,殷书桃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哥哥已经死了,再也救不活了,她甚至连殷掣的魂魄都感受不到了。
她抬起头,习惯性去找谢伏,却看到谢伏拉着花朝。
花朝一身雪青色弟子服纤尘不染,看上去竟是毫发无伤。
殷书桃眼中血红一片,想到哥哥就是和她在一起的,但是哥哥死了,她却好好的活着,连她带着的那群垃圾也好好的活着,凭什么!
还不是哥哥保护了他们?不对,应该是他们害死了哥哥!
殷书桃起身,颤抖的双手持刀,因为周身的灵压正在狂乱,一身红衣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一定是你害死我哥哥!”殷书桃提刀便朝着花朝这边冲来,腰身在半空因为发力向后弯折成弓,挟着要将花朝撕碎的力度,劈斩而下。
花朝看了一眼,无动于衷地继续看着谢伏。
而花朝身后的几个修士却依旧是呈五角站位,手指缓缓结印,他们早被花朝交代过,若有谁对她动手,他们就再启五行诛邪阵。
打不过,至少可以暂且自保。
因此花朝有恃无恐。
但就在殷书桃挟刀而来,五行诛邪阵撑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