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开天辟地的巨刃,金丹期修士的威压全开,凤头小舟都朝下沉了一沉。
花朝和他对视,灵魂都怕得发颤,凤头小舟遇到了阻力,悬浮在山崖上,再也无法向前一寸。
花朝跌坐凤头小舟之中,雪青色的弟子服凌乱染血,之前替她挡剑的那个弟子死了,他的血积在凤头小舟里面,湿透了花朝的鞋,她几乎是泡在腥热和黏腻之中,心脏疯狂跳动发抖。
她仰着头,长发凌乱披散在肩头,些许发丝被血迹湿贴在侧脸上,她身上没有自己的血,全都是她救下的人的血。
她隔着阵法同持刀站在阵法之上的人对视,面容惨白,眼中盈盈水雾闪着细碎微光,眉目端秀似玉。
隔着阵法看去,她简直像是一朵跌落在泥泞血污的雪莲,周身甚至散发着盈盈泽润的光亮。
原本打算一刀将这小舟直接劈开,将这些妄图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的蝼蚁,全都葬身山崖的男子,迟疑片刻。
而后他微微扬了一下刀,对着花朝勾出了一个充满戾气的笑。
花朝知道他是在威胁自己,也是给她最后的机会。
花朝就算是把辛辛苦苦绘制的阵盘全都叠上,也经不住这个刀宗修士的疯狂攻击,刀修战斗力仅次于剑修,且花朝已经猜测出了这个刀修的身份——他便是大师兄口中说的那个“还能看”的刀宗少掌门,双极刀宗主独子——殷掣。
大师兄说的“还能看”,那必然是厉害的。
陆陆续续有很多刀宗修士御风追来,围住了小舟。
花朝知道,她不能硬拼了。
花朝最终撤下了凤头小舟上罩着的阵法,将阵盘放回了储物袋。
她料想若是被俘,储物袋定会被人夺去。
在低头搬动小舟内那个帮她挡剑死去的刀宗弟子的时候,花朝借着衣袍遮挡,迅速把大师兄给她的替身符,还有两个最紧要的阵盘,以及自己的镇灵钟塞进了自己的袖口。
阵法撤掉,原本持刀立在阵法上的殷掣,便落在了凤头小舟的凤头之上。
他似乎是很满意花朝的识时务,把本命刀收起来,抱着手臂,微微歪头看着花朝,开口声如冷泉,“你是清灵剑派的?捡这些破烂做什么?”
花朝已经从小舟里面站起来,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破烂”,正是她冒着危险想要救下的这些人命。
花朝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强忍着没有失态。
她知道她现在必须寻求自救的办法,打不过,那便只能说出一些能让对方动容的条件,一旦她彻底成为俘虏,那就连谈条件的机会都没有了。
花朝慢慢挺直了脊背,将肩膀和气息一起沉下,端起了她上一世惯常做的,这辈子一次都不愿去回想的帝后姿态。
她开口,连声音似乎都变了,变得如山钟低缓,令人舒适信服。
“我是清灵剑派鸿博长老弟子,明月长老的女儿。”花朝直接摆开自己身份,“清灵剑掌门亲传大弟子武凌,是我大师兄。”
殷掣笑意扩大,似乎不为所动,还语带嘲讽,“这么有来头……还这么弱?”
花朝不理会他的嘲讽,依旧端着样子道:“你放我走,我要去同我的师兄汇合。待我同宗门修士汇合,必然会给你刀宗送上丰厚的答谢。”
“答谢?哈哈哈哈哈……”殷掣笑得简直像个嗜血弑杀的刽子手,“清灵剑派那个杂毛鸡一样的门派,能有什么好东西?”
此刻其他刀宗的弟子也已经御风全都围在了凤头小舟周围,他们闻言也都笑起来。
“你要去找武凌?你找不到的。”殷掣收了笑意,眯了眯眼睛,说,“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你们清灵剑派的弟子,被打散了吗?”
花朝攥紧手指,在这些人的嘲笑和殷掣的嘲讽表情之中,瞬间明白过来了,清灵剑派弟子被分散,恐怕是刀宗的手笔。
清灵剑派山中长老全都去了妖族边境,并没有仙长来看顾弟子们,被人给钻了空子。
花朝心中微沉,表情却没有变。
“哥,你和这个女人废什么话,把她东西收缴了,人丢下山崖算了!”
御风而来的殷书桃到了殷掣旁边,看着花朝眼神十分不善。
“杀她,怕是不太行。”殷掣嘴上说着不行,话中却全都是残忍意味,“你新得的那个小东西,正殷殷朝着这边张望呢。”
殷掣说的是还在山崖边上的谢伏。
殷书桃看去,果然见谢伏压抑不住的一脸担忧,面色顿时黑了。
之前花朝用灵纹小人攻击她的时候,因为是站在半掩着的窗边,身边又有武凌,殷书桃并没有把花朝的脸记下来,她以为用诡异术法伤了她眼睛的,是武凌。
但是这会儿看着花朝,却隐隐约约有点眼熟了。
不过还没等她想起来旧仇,殷掣便给花朝和殷书桃之间添了一笔新恨。
“小妹,你可能不知道,”殷掣声音慢条斯理,兴味盎然,“你那个‘新宝贝’和这个女修有过一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