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照顾车时勋,夏尔雅让助理把下午的会议全改期了。
和杨心安通完电话,她才从病房外回来,就见男人已经醒来,撑着身子坐起身,伸长着手想替自己倒水,她立刻上前抢过,倒了半杯水给他。
男人一怔,看着她的眼里有意外也有茫然。
夏尔雅不自在抿唇,拉过一旁的折叠椅坐落,垂眼避开他的目光。
从她闪避的举动看出几分端倪,车时勋眸色一软,「尔雅,你不用回事务所吗?」外头的天色还亮,照理来说,她不该在这的。
听闻,夏尔雅不禁皱眉,这人怎么一醒来就赶她走?
见她不答话,他又喊了一次,「尔雅?」
「你休息就是了!」自己都顾不好的人,还管到她身上了?
女人别着脸,语调任谁听了都是彆扭,因盘起发髻而露出的耳根甚至略微泛了红。
车时勋无声莞尔,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她大概被他吓坏了,才会明明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忙,却还是选择留在这里,但又无法坦率地表达心里的担忧,所以才不愿看他。
一直以来,她都不是个擅长释出善意的人。
十二年前撞见他独自坐在阶梯上沉思,心里想要关心却开不了口,最后找了个为了捡便宜而买了买一送一的咖啡但一个人喝不完的藉口,用着不自然的演技把咖啡送给了他。
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别着脸躲开她所有的目光,却不晓得那对因束起马尾而展露在外的耳朵早已出卖了她真实的情绪,正悄悄泛红着。
她想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总是用着彆扭的口吻开场,因为在过去,从没有人教过她这些,所以当做着这些不擅长的事情时,她总是难为情的像个初次交朋友的孩子。
女人的肤色偏白,五官也深邃,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是迷人。
当年初识时,每回嫌他烦而拒绝他,或是被他气得不想说话时,她总是会把脸别开,留下生闷气的侧脸给他,而他看着看着,也忘了确切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好感。
后来每一次她别过脸,他都会有想吻她的衝动。
只是每一次他都忍下了,直至她终于点头答应他的追求以后,他才在隔天陪着她去上课的路上故意说错话惹她生气,然后在她又一次别过脸不理会他时,吻了第一次。
他永远记得她当时诧异着瞪大双眼的表情,也记得她回过神后红着脸狠狠打了他一拳,染上惊慌的眼眸恶狠狠地瞪着他,嘴上搬出刑法条文指控他偷吻的行为有多么不正当。
然而,那一声声的指控,最终全被他的吻覆去。
那是他们第一次亲吻,女孩子却吓得忘记闭眼,还是他笑着提醒她该把眼睛闭上。
想当然,她非但没有闭上眼,反而用抱在手里的教科书往他脸上招呼一记,丢下他兀自走进法学院大楼,整整一天都不肯再和他说半句话。
他后来才知道,其实在认识他以前她也曾交过男朋友,儘管只在一起半年,免不了有过几次亲吻的经验,女孩子坚持她的前男友不像他这么无赖,一点也不懂得尊重她的意愿,最后更要求他和她约法三章,往后要是没得到她的允许就不准吻她。
所以后来每一次亲吻都是她主动的。
儘管每一次都是他刻意把两人之间的氛围营造成了极度曖昧的状态,再哑着声问能不能吻她,等她睨着眼主动送上红唇之后才接管后续所有繾綣。
失去她以后,他偶尔也会后悔当时太过听话,没能多嚐几次她的唇。
「尔雅,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馀光瞥见男人不曾移开的视线,夏尔雅囁嚅,「??待会吊完点滴就回家休息吧。」
车时勋勾唇,张口想说些什么,摆在矮柜上的手机却在这时响起。夏尔雅循声回头,就见他拿起手机,以眼神示意她先不要说话,之后才接通电话。
「总经理,和总公司的视讯会议快开始了,您现在在哪里?」
来电的是他的特助邱洋,语调匆促,就是连隔了一小段距离的夏尔雅都能清楚听见。
「替我把会议延后半个小时,我立刻回去。」男人沉声交代,将电话收线,重新抬眸看她,唇边弧度歉然,「尔雅,我得回公司了。」
夏尔雅抿唇不语,眉心紧蹙,显然是不认同他的决定。
但她也清楚他现在的处境有多艰难,违法解雇的风波还等着他去处理,他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听她的话回家休息,所以也只能沉默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看穿了她没说出口的忧心,男人勾唇,温声给了承诺:「我答应你,会好好照顾自己,今天也会早一点回家,这样好吗?」
夏尔雅看着他,想起了上一回他高烧却坚持不去医院,明白了这已经算是妥协。
她抿唇,「你说到做到。」
男人轻笑,「说到做到。」
下班后,夏尔雅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事务所每个月固定的餐叙,开着车特地去了一趟社区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