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比他听话多了。
所以你是因为季耀祖才心情不好的?南星很会抓重点,然后合理推测。
季念春笑了,还以为他会像镇上的其他人叫季耀祖一声祖哥,再不济按辈分叫声叔叔也行。
我爸没兄弟。南星继续问道:你还没回答我。
一半一半吧。想来根烟,意识到未成年还在身边,季念春忍住烟瘾,试图靠和南星聊天来转移注意力。
我和季耀祖吵了一架。季念春没有细说过程,她只挑了她最不能接受的一点讲给南星听。
他说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被人狠狠地敲了一棒子,然后我突然反应过来,对啊,我怎么变成这样了呢?我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怎么可以这么坏季念春说着说着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我的脑袋就像快炸开一样,什么难听恶毒的话都想骂出来,骂完以后我觉得很过瘾,看着他难受我竟然感觉到很开心?
季念春没敢告诉南星,她当时有过想把季耀祖推出去的念头。
还报复季晓峰?季念春自嘲的笑了笑。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事实是,如果阿祖真的出了事,她的痛苦不会低于季晓峰。
季念春把头埋进膝盖里,满是自责和懊恼,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真的好过分。
他对你是很重要的人吗?南星觉得自己简直是明知故问。
季念春抬起头,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
人往往只会对最亲近的人恶语相向,因为心里明白,无论你说什么难听的话,他都不会离开你身边,季耀祖对你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吧?
季念春愣住。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南星平淡的说出关键所在,在事情还没到后悔莫及之前,向他道歉不就好了?
季念春伸出手来,身份证拿来。
你要做什么?
季念春上前凑近,眼睛睁的圆溜溜的,把南星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你是不是谎报年龄了啊?
要不是长相不符,念春都怀疑他不是十六岁而是二十六岁了。
否则为什么和他聊天,季念春有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刚才那种烦闷灼烧的滋味全然消失了。
南星真的很听话,季念春要身份证,他就真的给了。
季念春看着上面的出生日期,比她小了整整五岁。
七月十七日?那他生日岂不是快到了?
店里忽然来了一群小学生,南星起身招呼他们。
季念春看着南星被小学生围住,扯着裤腿问他哪本数学习题册最简单,抿着嘴笑出了声。
心情如释重负。
盘腿久了,有点儿麻,季念春干脆躺在地上,用书盖住脸,没一会儿,眼皮渐渐的变得重起来。
脚后跟有轻微的刺痛感。
但不足以让她醒来,季念春累了。
念念?念念?
季念春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书本掉在地上。
印入眼帘的是泛黄的天花板,季念春侧了侧身子,身上披着一个薄毯子。
醒了?南星端着一杯水走过来。
我睡了多久?嗓子干极了,季念春赶紧接过睡水杯,一口气灌了进去。
快五个小时了吧。
这么久?
我看你睡得很香,就没忍心叫醒你。
已经快九点了。
季念春拍了拍脸蛋,对南星说:我得回家了。
我送你。
季念春没有拒绝。
等等。南星进了里屋,拿了一双粉色的拖鞋出来。
这是我妈妈的,你穿这个吧。还不忘加一句,我昨天刚洗过。
季念春低头看了看脚上那双为了搭配裙子而穿的小皮鞋,接着又注意到脚后跟的创口贴。
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说感谢好像太敷衍,说感动又过了。
我明天给你送过来。季念春脱掉皮鞋,换上了那双粉色拖鞋。
念春的脚丫子很像小孩子的脚,白白的,胖胖的,脚背很高。
南星别过头,偷偷弯了弯嘴角。
书店离季家有些距离。
念春没了白天想倾诉的欲望,南星也不主动说话,他一直保持着一米的距离,跟在季念春的身后,把她的影子全部包裹住。
两个人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吧。
我到了。
你白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季念春没反应过来。
算了,本来就是随口的无心话。
南星失落的离开。
明天见,南星!季念春想起来了,她说了以后每天都来找南星玩。
南星顿了顿,没有回头。
连声再见都不说?季念春小声嘟囔了一句,现在小孩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