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头,少在我面前摆脸色,我郭春花不吃你这一套!”
“正好,你也别在我家大吼小叫,这么没素质的人,不配登我霍家的门。”
霍老爷子毕竟在外交部工作过,又做过这么多年的老师,他生气的时候,威压还是有点严重。
郭春花这种习惯了在自家一亩三分地作威作福的妇女,一时间,真被霍老爷子震住了。
谢婷婷心惊,谢家和霍家关系差成这样了?那奶奶还带她来霍家做什么?这是她们家能高攀得上的?
霍老太太也很不喜谢家人,淡淡看了儿媳一眼,谢桂珍不敢再说话,只好硬着头皮拉着亲娘去住招待所。
到了招待所,房门一关,郭春花眼色一横,“平日里霍家两个老不死的怎么欺负你了?我是你亲娘,我受了委屈你都不敢替我说句话?”
谢桂珍低着头,自从搬到南广来了之后,她除了逢年过节给娘家寄点吃的用的,其他时间已经很少想起以前的事情,她以为自己会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下去,没想到,面对她娘的时候,八年前和八年后依然没什么分别。
“谢桂珍,问你话呢!”
谢桂珍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招待所一楼有食堂,娘你带着婷婷一会儿下去吃饭吧,我明天再来看您。”
塞了十块钱和两斤粮票,谢桂珍转身就走。
房门咔嚓一声关上,谢婷婷看向奶奶。
郭春花笑了一下,“别担心,你姑姑从小是个没出息的,我说东她不敢往西。”
“那,表哥……”
“先看着吧,要是实在不行,叫你姑姑给你找个差不多的,她不敢回嘴。”
郭春花这辈子,最大的能耐,就是把她早死的男人和一对儿女拿捏得稳稳的,年轻时候过得好,老了也不缺钱花。
如果能给孙女找个好前程,以后就能过的更好。
“你爹娘是个不争气的,读书读书不行,在工厂也是混日子,你哥哥弟弟要结婚娶媳妇儿,就看你了。”
谢婷婷低声道,“我看人家不一定看得上我。”
“有什么看不上的?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姑娘,还有初中文凭,那些个单身汉求都求不来。”
不过,在郭春花心里,最好的结亲对象还是霍家,霍家有钱有势,闺女靠不住了,以后还有孙女。
只是,当初跟霍家闹的太僵,这些年过去了,霍家两个老不死的还记着仇。这个法子不行,就要想想其他办法了。
霍家。
谢桂珍回到家的时候,全家人都在院子里,霍锦年也回来了。
听说他那难缠的丈母娘来了,霍锦年真是头疼的很。
谢桂珍进门,全家人都看着她,想来不爱对媳妇摆脸色的霍老太太气的不行,“郭春花要把你侄女嫁给容时?”
谢桂珍心头一抖,儿子肯定听到她娘说的话了。
“我没这个意思,是我娘……她说了两句,我没同意。”
“你最好没同意。”霍容时忍着怒气,“明天我叫人去买火车票,你自己去把你娘送上火车。”
霍锦年的教养让他说不出过分的话,他转身进屋,实在忍不住,扭头对她说,“我就想过点安生日子,谢家要是不识趣,别怪我下手重。”
谢桂珍茫然,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像得了什么应激反应症一样,一碰到她娘的事,就蠢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霍老太太叹气,终究是有些不忍心,劝解了一句,“你妈喜欢什么,你明天带她去买,别怕花钱,把人赶紧送走了是正经。”
“别在院子里站着,进屋吧。”
“哎!”
霍容时双手插兜,站在院子里没动。过了几十几分钟,一辆吉普车开过来。
“团长。”
驾驶座和副驾驶上跳下来一高一矮两个黑脸壮汉。
霍容时应了一声,“陈康呢?”
“我在后面。”
高个名叫金山的壮汉嘿嘿一笑,拉开车门,双手使劲儿,把右腿打着石膏的陈康抱出来。”
“团长,放哪儿?”
“先放屋里吧,先吃饭!”
金山一脸羡慕,“陈康你小子走运了,断条腿还能在团长家吃吃喝喝住单间。”
陈康翻了个白眼,“换成你,你干不干?”
金山和江海傻笑一声,那肯定不干!
开玩笑,团长平时不冷不热地看他们一眼,她们都要绞尽脑汁地回忆,自己这几天是不是干什么蠢事了。
跟团长一起吃一起住?不不不,有的选,他们肯定不受这罪。
更何况还和司令员一个屋檐下,这日子不过了。
金山双脚并拢,“首长好!”
霍锦年点点头,没多问。
金山放下断腿的陈康,麻溜儿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