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原谅,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身边。
魏珩将怀中温软拦腰抱起,动作轻柔得仿佛是用最脏污的手,偷得了世间最皎净的明月。
临走之前,那歪倒在地上的兔子灯又映入了他的视线,他脚步微顿,眸光晦暗片刻,又毫无犹豫地转身离去了。
阻挡在他们之间的一切障碍,他此番皆会一并扫除干净。
只是有一件事,还是像阴影一样始终梗在他的心头——
他的母亲,属意他人却被父亲强娶入府,两相结成怨偶,被幽禁在厢院之后,不到五年便诞下了他郁郁而终……
是夜,沈青棠安然睡在一座不知名的院落里,不知道秦颂满大街找她找得心急如焚,也不知道魏珩连夜纵马离京,奔向了怎样的凶险之地。
次日清早,大街小巷的人皆在低声交谈着些什么。
段鹏之近来疲乏得紧,恰逢七月流火,庭院凉风宜人,便撑着头倚在紫檀坐榻上静静小憩着。
“大人,大人!”
一声不合时宜的叫嚷打破了他的安宁,他倏然惊醒,一团怒气正待发作,便听蔡福气喘吁吁地回话:“沈、沈大夫,那个沈大夫……”
段鹏之的目光犀利起来,皱眉道,“查到她的身世了?”
若不曾料错,这个叫沈青棠的丫头定然与湄山沈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上一回,他本是想借着大火,暗地里将她扣下来好生盘问一番,没想到魏珩那小子倒是有点本事,居然还能在火海里寻得密道。
虽然没能治得了他,可他父亲登门来赔礼道歉时,一把硬骨头倒是碰了些许钉子,被生生折弯了不少。
段鹏之好整以暇地托起一旁的茶盏,正打算听一听蔡福带来的消息,谁知他一张口便是晴天霹雳:
“不是,是那沈大夫消失不见了!”蔡福急道,“就在昨晚,说是可能被人劫走了,秦少爷找了一宿都没找到呢!”
“你说什么?”段鹏之的面色霎时阴了下来,一把盖上茶碗,勃然起身,“在哪不见的?”
“就在金水河边。”蔡福忙不迭解释,上手替段鹏之披好了外衣,“那秦府现下也是一团糟,说是有什么旨意下来了,哎呦喂,要那秦少爷择日就要赶往兰州,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蔡福说得一惊一乍的,实在招人心烦。段鹏之走了两步,不知想起什么,忽又警惕地敛起眉,回过头看他,“魏珩现下在哪?”
蔡福愣了愣,一拍脑袋,“哦,我清早才听人说起,那秦少爷啊昨晚半夜还去了北镇抚司,不过没见着什么人,气得很呢。”他小声揣度着段鹏之的想法,“大人,您是不是也怀疑……”
段鹏之没有发话,阖目深思着,心中已然有了些定夺。
就在这时,门外又火急火燎地奔进来一个人,“报!大人,大事不好了!”
他慌张得像是条丧家之犬,一不留神,还被墙角的花盆绊了一跤,连爬打滚地直接扑通跪地,给段鹏之行了一个大礼。
段鹏之颇有些嫌厌地揉了揉眉心,令他烦心的事已经够多了,偏生还有这么多的草包饭桶。
他强忍住怒意,冷笑着抬脚踩上了叩到面前的头,狠狠碾了两下,“这么着急找死做什么,你家祖坟被人挖空了?”
“不、不敢。”手下知道触怒了他,饶是前额已被踩得磨出了血,也只是担惊受怕地讨了个饶。
“启禀大人……”触了霉头的手下艰难出声,“青州的裴将军、寿阳的林总督,皆已被抄家入狱。”
段鹏之神色微变,眼神里闪过了一丝错愕,“你说什么?”
“是谁干的?”他的心绪有些失控,立即踹翻了埋着头的手下,让他正面回话,“是不是魏珩?”
手下干咳了两声,勉强点了点头,“他们……沿荫城向西边去了。”
闻言,蔡福的心下顿时重重一咯噔。
虽然他的分内事是料理段鹏之的起居,也鲜少过问官场上的那些事。但多少还是从一两句碎语里听说过,他们暗中与郃勒人互易的黑市就设在荫城的某个州桥边。
段鹏之怒极反笑,总算理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看来那姓魏的小子是深藏不露,早在沧州的时候,就应当从冯二的嘴里撬出些东西了,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跟他装孙子呢。
能摸到荫城的方向,想必傅以仁在诏狱里嘴巴也不太严实。
怎么着,这是要大张手脚,一举扳倒他么?
段鹏之冷笑出声,气得拳头微微发抖。
他已经太久没有这么想把一个人置于死地了。
“我记得,魏炳文以前是不是在应天任过郡守?”
段鹏之没来由问了一句,蔡福反应了片刻,确信是可以回话的时机后,才小心发出了声,“回大人的话,您没记错。”
段鹏之冷嗤一声,将身披的外衣直接丢到了蔡福的手里,“江南的水灾如今这般严峻,魏伯怎么还能安心在家送二公子去应考呢?还是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