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
“兄台谅解,我来取我妹妹的行头,事急从权,片刻不容缓。”他不由分说地掏出了一锭银子,“这是赔偿的锁钱,还劳你代转。”
“哎不是,”高简一时脑子有些乱,急了,“那个,我家大……大兄弟他不喜欢别人随便进他家里。”
苍天,高简几乎不敢想象,要是被他家大人知道,他没看好院子,还让别人闯了进来,会不会当场削了他啊。
“还有不是,你为什么要用踢的,沈大夫知道你来拿她行李么,她没告诉你钥匙在哪儿么?”高简越想越觉奇怪。
正说着,屋里两个女使很快便收好东西,挎着包袱出来了。
秦颂赶时间,也无暇再同他多费口舌,“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可以进去看看可有少什么东西,若是有,西夹道秦府,随时恭候大驾。”
他一跃上马,还不等高简反应过来,便挥鞭疾驰而去。
“哎,这……”高简一脸蒙然,看看被踹开的院门,又看看那驶远的马车,揉了揉手里的油纸,思索片刻,还是赶紧跑去北镇抚司了。
魏珩奔波了一天,才同段鹏之周旋完,从梨园归来,便略有些疲乏地在案桌边撑头坐下,按了两下眉心。
今日发生的种种事件,全部都偏离了他原先的预想。
无论是那称被他救过的贺兰筠,还是中途改换主意的段鹏之,还有……
‘子钰!’
想到踏出酒楼后,那猝然出现在背后的一声叫唤,魏珩又不禁睁开了养神的双眼。
繁杂的思绪交汇于心头,凝成了难言的烦忧、牵挂与不安。
他如何也不会想到,会在那样的场景下,同沈青棠相撞见。
尤其还是在段鹏之的车驾前,那个他最想让她避开的人。
魏珩忽觉有些头疼,有些烦心地轻叹了口气。
原以为鹤临楼是达官贵客的出入之地,最适合他以魏家长子的身份现身,也可以塞责他的父亲,更不会与清贫的沈青棠所碰面。
可他倒是疏漏了,秦家乃燕京一大富商,他们自然也可以出入其中,摆酒叙旧。
就是不知道,沈青棠可否有从旁人的嘴里听说些什么,他的家世,他的姻亲?
还有他假装不认识,将她狠心丢在了身后,丢在了马车后……
魏珩呼吸微滞,想到她伤心欲绝地在车后一路追赶,喊声不断,他心中的某处柔软的地方,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了一番,有些隐隐生疼。
无论是家中顽固的父亲,还是突然临头的姻亲,他自己都还未处理好,又遑论同她交代个清楚。
段鹏之为人那般艰险,若让他知晓她是医女,是同他关系匪浅之人,那她该怎么办。
万一被人挟制强迫,他又无法及时赶到,那又该怎么办。
所有需要斟酌的决断全被他思量了个透,分明问心无愧,自认为全都做得在理,是为了使她免于危险。
可私心里,他还是有着难以排遣的不安。
兴许是担心,沈青棠会因此对他产生了误会;又兴许是担心,沈青棠会因此对他心生了怨憎。
无论哪个,都足以让他烦得定不下心神来。
也不知她现在,状况是怎么样了,是难过掩泣,还是暗暗怨诽……
“大人大人!”
正烦闷着,高简焦急的声音又划破了提案署内的死寂。
“出大事,那个秦颂带着侍女踹了院门,将沈大夫的行头全部带走了!”
魏珩本想训斥高简那不知收敛的大嗓音,可一听到他说的内容,快到嘴边的话顿时又转了风向,“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下章就是大型分手现场,不骗人。
最近三次因为疫情和租房的事情心态有点不稳,影响了更新时间,尽力调整过来哈。
我在评论区看到好多宝贝要高考了是嘛!祝大家高考顺利,金榜题名嗷嗷嗷!正巧回来就可以看魏狗火葬场了!
珠玉碎(中)
高简缓了口气, 又重复一遍:“他带人,把沈大夫的东西都拿走了, 就刚刚。”
把东西都带走了?
魏珩微皱眉尖, 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碎片倒是闪进了脑海——
‘既然有要事,何不现在就带她走?’他冷笑道。
‘你再给我说一遍?’秦颂面露愠色,跃下马过来质问。
……
‘明日你出门, 便同故旧多叙些时日吧, 我近期也不会再回来。’他旁若无人地从她面前走过,语气冷淡。
“你到底怎么了呀?”女孩噙着泪眼牵住他的衣袖, 满是伤悲和不情愿。
……
因一时意气而失口说出的话,一遍遍地在魏珩脑海里重演。
似是在反复提醒着他, 这样的结果本就是他一手酿成, 没什么可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