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校又安安静静不惹事,每周末回家吃顿饭,给点钱也就行了,我摔断腿那会,你还忙前忙后照顾我,给我送饭捏腿,对我好上天了。”
“等我职高毕业进了夜总会,手上有钱,日子好过了。本来挺好的,可以吃点好的,买点好衣服,本来应该日子越过越融洽,越来越有奔头,你偏偏开始叛逆了,说好不好听,别别扭扭找事情,那时候我又开始找女朋友,那次回家不被你讽刺,我还寻思着是不是自己带坏你了,一个重点高中的女孩子,说话怎么那么没人情味,什么鬼混得病,无耻龌龊都能说出口,我想我平时口风那么严,从来也没在你面前说过夜总会半点事情。你班主任还给我打电话,说你逃课上网,那一年真没把我气出病来,真怕你跟我误入歧途,把大好前途都栽在我身上。”
“你也出落得越来越漂亮,每次去你学校,你往校门口一站,后面男生的目光都落在你身上。我那时候还想,要不要教你点性知识,也不知道你懂不懂,接吻上床那些,万一到时候……想想就头皮发麻。我也日夜颠倒不常在家。我怎么都忘不了,那天半夜,对讲机里说有个小美女哭哭啼啼上门找我,大伙开玩笑说我是不是搞大了姑娘的肚子临阵逃跑,我看见你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哭,当时候脑子一炸,全身都麻透了,你小脸惨白,说有人撬门干坏事,我脑子僵得都是爆炸声。”
苗靖听他说到这儿,脸上突然光彩熠熠,抿着唇憋不住的想笑,纤瘦的肩膀细细碎碎地抖:“你当时脸黑透了,眼睛阴沉沉,像要吃人一样,第一次见你那么凶。”
陈异脸上一丝笑意也无,捏她的脸颊:“那还是我第一次抱你,搂着你打车回家,你一路都在发抖,可怜到我心痛。也不知道你那晚上是怎么过的,就是没逮到人,要是真逮到……”
他恨恨咬了下牙:“我真要想办法弄死这人不可。现在想想当时也应该报警,那时候顾忌我在夜总会上班,没找警察,只能换份工作,晚上回家守着你,提心吊胆的,就怕你被人盯上出点意外。”
现在到了波哥大,治安没那么好,特别是亚洲面孔更受欺负,白天还稍微好点,一到晚上,他是寸步不敢离她,就怕被什么人盯上。
苗靖粲然一笑,温顺窝进他怀里,亲昵地蹭着他。
“最后那一年,过得又好又坏,变了味似的。”他抚摸她的长发,“因为夜总会那些事,你隔三差五还是跟我吵架,我心里也烦躁难搞,日子又过得欢喜,我们俩每天在家,陪你逛街买东西,接你下晚自习,给你开家长会……”他低头看着她,“下暴雨的晚上和你接吻,躺在一张床上聊天,在你脸上亲来亲去……关系好像越来越不一样,像一张纸越来越薄,我就穿着条短裤在家里,你也没不好意思,你穿着吊带裙在厨房做饭,我悄悄站在门旁,目光从上扫到下,来来回回地看……每天都是硬憋着忍住,想着忍到你高考结束,要不要想个办法把你吃干抹净,反正老子铁定对你负责……”
他凸起的喉结重重滚了下,手也没轻没重在她身上揉了把。
“谁知道后来被我撞见,举报你吸毒,我害了你。”苗靖呼口气,冷清道,“你那时候正式成了卧底?是不是日子很不好过?”
“不怪你,早晚有这些事。本来我想借着他们洗白的时候捞点事做,也是有野心,但淌了浑水,怎么可能全身而退,一出事,我脑子也清醒了。说好了三年,你高中毕业就走了,毕竟真不是一路人,你跟着我,不如跟着其他更有出息的男人,万一我再不好连累你,那就是祸害了两个人。”
“你十八岁生日那天,我陪人打麻将,乌烟瘴气的,输了两百多万,刺激得脑子一跳一跳的,想给你打电话,不知道说什么,干脆不说了,做什么都没意义,不做了。”
苗靖还是怨念咬了咬唇壁。
“高考那两天我跟人打架,我心挺狠的,人也挺狠的,把人腿打折了,当时还分了点神,希望就是你高考能考好点,别受影响,不过说,考不好又怎么样,你那么聪明,就算念个普通大学,我相信你也照样混出个人样来。”
“就忘了那一茬,高考完你还得过暑假,挑学校等录取通知书,把你接你家里,也是想跟你过好最后两个月,不怎么想跟你吵架,就想和和气气的。就你不听话,随随便便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惹我,我生着气就克制不住,又把你抱在怀里亲上了,一边亲一边想,这算什么呢,豁出去了,接接吻而已,你这几年吃我的用我的,就算报答我。”
“没打算睡我么?”她幽幽问,“你当时都蹭我身上来了。”
“没打算睡你。”他捏捏她的下巴,“可你主动滚到我身上,还说要谢谢我,这就别怪我不客气,老子也不是什么好人,那阵子就跟做梦一样,把二十年的火都泻尽了,越做越疯狂,越疯狂越颓废,身体里的血激荡翻滚,都快烧起来了,汗淋漓瘫在床上,想想就这么结束,不知道是甘心还是不甘心。”
他长长叹了口气,伸手去裤兜里摸烟盒,偏首点了支烟,很沉默地抽完。
最后敛眉低声道:“三年后去你学校看你,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