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刘备从头至脚斜睨了一遍;过了良久,董卓才自齿缝中嘶嘶吐气的道:「你真叫他妈的有种,已位居劣境竟还能同我耍俏皮---;姓刘的,本将军刚是瞧你确有两下子,不想让各位白白送命!只要你愿意手刃了旁边那小鬼,原打算放诸君一条生路并予以重用,别真以为董某奈何不了你们!」
「董将军,你何以觉得自己有十足的必胜把握?」仍微笑的刘备忽问。
「莫道局面皆已由我父子俩的镇外部队所控制住,纵使要现在杀了你几个,又跟捏碎蚂蚁有啥差别?」这关外强梁恶狠狠的续说:「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各位勿要硬吃罚酒------」
接着,他又突然喝令道:「左右,将何太后及二皇子押过来!」
片刻间,那何太后与年仅六岁的刘协便在一群健卒簇拥下由李儒带至阁廊;发鬓散乱的何太后一瞧亲生爱儿也已身处险地,就难掩情急之色的悲唤:「辩儿,你---你快走!千万别---被这些坏人抓到------」
稚龄刘协则用幼嫩嗓音哀呼:「哥哥,你快些来救协儿啊------」
「大胆国贼!尔等擅劫太后和皇子,意欲为何?快点放开了他们!」毕竟还存在着今世那份骨肉恩情,刘辩见状即忍不住踏上前怒斥。
「臭小鬼,居然敢跟本将军如此说话---」以玩弄猎物的眼神蔑视对方,一脸不屑的董卓亦挑衅着道:「蠢货!你也不想想自己算哪根葱,竟还想对我颐指气使?要我放人可以,只要你现在当场自刎,老子便留他们活命;大皇子,但不晓得你有这股勇气没有?」
来汉末后从未像今天恁的接连愤怒;武功心机城府皆远逊于敌的刘辩正欲开口,刘备已把他拉回身侧,并挡在二者中央慢条斯理的说:「你不会杀她俩人的,至少此刻不会---;董将军以为咱猜不出你在打啥算盘吗?缺了偽帝璽印,尊驾如何挟令诸侯群臣?」
不以为然的哼了哼,董卓忽努着嘴对一旁发征的新收乾儿子道:「带一队人进『慈仪阁』搜;就是拆屋毁樑亦须给我把玉璽挖了出来------」
诺声应命;吕布却于行经身侧时悄向頷首的刘备说:「找着机会即先离开;雍凉那边的五万铁骑已快到此,再不走便来不及了。」
极不易察觉的点点头;刘备待他步入阁门,又对嚣张跋扈的董卓道:「这样吧---;我们现在谈桩买卖,只要你肯放了太后与二皇子,刘某就答应让各位生离洛阳,如何?」
不禁呆了一呆;董卓等再次愣瞧完对方,即怒极反笑的问:「姓刘的,你吃错药了是不是?本将军既已胜券在握,尔等凭什么同我讲条件?」
「首先;你控制皇宫所仰赖的军队目前以丁原旧部为主力,嫡系的庸、凉精锐仍于途中,而我并州的勤王之师却已兵临城下,届时刘某倘登高一呼,请问愿追随将军者还会剩多少?」坦言的刘备接着又呛说:「其次,尊驾得那赢政亲授的武功确实很高明,但只要区区尚在,我不认为你能杀得了咱任何一位,否则---你早开打了,对么?」
脸色铁青的董卓先是呼呼喘着气,不久便色厉内荏的吼道:「咱可以试试看;姓刘的,待一交锋,我会叫你后悔说这些浑话------」
踏上一步,刘备大马金刀的说:「你若有兴趣,刘某随时候教。」
正当董卓拿不定主意是否要立刻动手,甫走进「慈仪阁」的吕布宛若是在应和人家适才的分析话语,忽又领着搜璽小兵气急败坏的奔出道:「不好了,义父;孩儿刚从楼上看见留守汜水关的郝萌、侯成,已招呼我们入京部队朝此处杀来啦,何进本部刚被收编的士卒也全在里面,怎么办?」
闻言顿时暴跳如雷,不及反应的董卓亦喝问着:「娘的皮!老子不已叫曹操跟袁氏兄弟牢牢扼住宫门了吗?那一大群废物都在干些什么?」
就在他们这鸡飞狗跳的节骨眼,仍捧假璽印的何太后已趁对方疏于监控机会牵着养子朝爱儿那处猛跑,而刘辩暗呼糟糕之馀亦即飞奔接应;但董卓愤怒归愤怒,无暇拦阻的他潜意识便抢下了女婿李儒手中长剑逕往太后背心掷去,连刘备也来不及格档的剑尖骤将这灵帝遗孀贯胸穿透!
「娘!」把母亲重创前奋力一推的弟弟先拉回了己阵,惊怒交集的刘辩此刻哪还有心思去理会那颗已跌落于脚踝旁之玉璽,忙用发颤的双手将她抱入怀内,并忧心如焚的说:「您莫吓---您莫吓孩儿,我恩师玄德公就在这边,他---他一定有办法医好你的------」
说完,他即向来到身侧的刘备求道:「叔父,快---快救救我娘!」
慈爱抚摸刘辩久违且丰腴不少的脸庞;尽量不使那刺穿胸口的寸长利刃划伤儿子,玉容失色的何太后便安慰他说:「别让你叔父---难做人---;这样的伤若还能够---还能够不死,为娘的---岂不成了神仙?」
又擦拭爱儿滚下眼眶的泪珠,她颤巍巍指向了璽印续道:「看你终于长大,娘亦放心---放心多了;那颗玉璽---的确是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