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住手!」非但是那大鬍子意外,这时连对方领头的疤脸蓝衣大汉也因震摄于刘备那双快剑,赶忙勒令又待一拥而上的惊疑手下停止脚步---;无视于刚被削残臂膀的多名同伴哀号,疤面客先将沉甸甸的蟒纹「熟铜人」斜竖胸口,才紧张的问说:「尊驾是谁?」
没有马上回答对方的问题,刘备反倒先转头向那已萎顿柱边的大鬍子递上一颗「九转回魂丹」,低声道:「快敲破服下了。」
頷首示谢,大鬍子并毫不疑虑就依吩咐吞下了壳内那粒略呈金黄色泽的救命药丸,同时盘腿而坐静候体内的毒质逐步化解;而刘备也是到这时候,才有机会近看这红脸大鬍子的长相。
他个子约莫一百九十公分高,浓眉细目的脸庞要比常人红润些,一部黑亮长鬚儘管垂至胸襟,却更增添他鹤立鸡群的非凡气魄。
好一条剽悍威猛的汉子!
虽纳闷他那模样很像自己原要寻觅的其中一人,但刘备知道现在可不是提问的节骨眼;因此在强行按耐满肚子的疑问后,刘备这才好整以暇的回过身来,冷然反问疤面客说:「你们又是谁?」
呆了一呆,疤面客尚未及反应,他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持橛瘦子已先跳脚怒喝道:「什么玩意儿!竟来干预咱河东『三煞帮』了结私怨;祁老大,管这王八羔子是啥底蕴,大伙一块併肩放倒了他再说!」
挥手制止瘦汉叫嚣,疤面客又打量了刘备一会,才又谨慎的开口说:「阁下听见了没?我即是『三煞帮』的帮主『疤面煞』祁崑---」接着向那瘦子一指,续道:「这是敝帮二帮主,也是我结拜二弟人称『猴面煞』的孙奎;现在,总可以亮出尊驾万儿了吧?」
再次流露着那与自己身手不相符的童稚笑容,刘备打揖说:「原来是祁兄、孙兄---;不过小弟因初涉江湖,对于贵帮及二位的名头实在耳生得紧,更不清楚贵帮与这人有何过节,尚请各位见谅。」
又强行压下孙奎的火爆情绪,祁崑沉着脸阴騖的问:「不知头尾便横加插手武林恩怨,阁下的授业师父没教你怎么闯荡江湖吗?」
「教过、都教过了;」故做天真的刘备点头道:「他老人家在世时说挡人寻仇是武林大忌,要我千万不可轻忽------」
「那你闷不坑声就冒出头来拦我们的事,又帮这姓关的杀伤咱们数名儿郎,这又算哪一门子的规矩?」咬牙切齿的孙奎忍不住手指刘备插嘴喝问说:「莫非你也是关羽这廝的同党么?」
「你说他名字叫『关羽』吗?」刘备抑制满腔的兴奋,只淡定问道:「就算我是他的同党好了;那---你们又为了何事要追杀他呢?」
见对方执意介入这场纷争,祁崑语调间亦不再客气的直说:「姓关的在『解良府』揹了几条命案,县令刚发下海捕公文及巨额赏金要缉拿他;姓关的做翻别人我管不着,但我三把弟『鬼面煞』阎大诚那天却也惨死在他手里,我跟孙老二率帮眾拦截,谁知这傢伙沿路又宰了我们好多个弟兄,这一笔笔血仇,你说我们报是不报?而你刚才又痛下辣手,该怎么处理好歹总要拿句话出来吧?」
不带半分笑意的笑了,刘备大姆指随即朝自己鼻尖一点,神色瀟洒的道:「莫说侧隐之心,人皆有之,单衝着你们以眾凌寡,我便有充足的理由插手了---」顿了顿,他又撂了句狠话说:「这件事你们最好就此作罢,带着剩下的部眾回解良去,这样或许还能替『三煞帮』留下些许香火;要不然,你们索性把帐全算在我刘备的头顶上来!」
「早看这小子不是路数;祁老大,赶快下格杀令剪此二獠,我孙奎今天非将他俩人抽筋剥皮、挫骨扬灰不可!」义愤填膺的孙奎此刻胀红着脸比手画脚,可真活像隻哇哇大叫的泼猴一般。
眼神恢復了原有的漠然,刘备接下来更用冷得似冰的口气道:「别光说不练---;孙奎,何不先拿你那颗狗头来试试?」
比孙奎先发难的却是祁崑!
这「三煞帮」的大当家功力果然非比寻常,那柄沉重的「蛇铜人」只照面间,即化为一团挟带呼啸劲风的黄光猛朝刘备兜头罩落;而蓄势已久的孙奎显然也不是什么等间之辈,祁崑才刚出手,他那点穴橛也极有默契的分成三溜锐利寒芒,逕往刘备的腹部要害点至!
刘备的回击是简单却极有效的,中宫直进但快逾闪雷的剑锋除「噹」一声便将蛇铜人磕偏外,更馀势未衰的间接引导棍身斜碰着孙奎疾点橛尖;不过配合颇佳的祁、孙二人反应也很迅捷,身形仅略一阻,两件势道仍强的兵器又自左右分别攻向了刘备面门与胁胯!
这时,周遭剩馀的二十多名汉子亦纷舞手中刀枪剑戟蜂拥而上;其中,还有不少人是针对坐在地上的关羽作为攻击目标。
于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四面受敌却不退反进的刘备在身形暴旋下,双剑就如同变魔术似的忽然形成一道浑圆光柱,而那散发晶莹色泽的森寒剑影并非只是璀璨亮丽恁简单,凡稍触及者,皆人仰马翻的惨嚎滚跌开来,尸身上更到处佈满了深可见骨的交错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