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有些怔忡:“是啊,你已经长大了。”
柳思林:“父亲,为了芊芊,也为了柳家,有些事,还请父亲慎重考虑。”
柳相叹气:“不是为父固执,只是当年先皇后之死,为父也是推手之一,这个仇,在陛下那里过不去。所以当时陛下登基,为父是第一个反对,就怕他坐上那个位置,再无我们柳家的容身之处。”
“可是陛下登基之后,并未对柳家如何,也未对父亲如何,足见陛下的胸襟之宽广。我们为人臣子的,须得先向陛下低头才是。”柳思林语重心长地劝道。
柳丞相摇头:“难。”
柳思林又提起另外一件事:“父亲,儿子知道,您让芊芊代替沐瑶进宫,并非是不舍沐瑶,也并非是对芊芊狠心,而是因为当年青王那句话,可对?”
柳丞相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你知道了?”
柳思林:“是,儿子查到,当年青王进京,见了沐瑶之后曾赠送父亲一枚玉佩,并说来日待沐瑶长大,会娶她为妻。”
柳丞相:“既然你知道,那为父也不再瞒你。就在年初,青王曾差人送来密信,旧事重提,为父不好应下,也不好回绝,就一直想法拖着。”
柳思林:“青王野心勃勃,心怀不轨,早就对皇位觊觎许久,只不过没有陛下的决断和雷霆手段而已。”
“可如今陛下已然登基,青王就再无可能。您当初若是将沐瑶送进宫中,岂不是两全其美,既能顺理成章回绝了青王,又不会惹得陛下震怒,您又何必非得将芊芊寻回来送进宫去。”
柳丞相:“如今也算阴差阳错,没想到诗诗那孩子才入宫这么短的时日,竟然得到了陛下的宠爱,还被封为了贵人。”
柳相夫人惊讶抬头:“诗诗被封为贵人了?”
柳思林对妹妹入宫一事,还对父母心存怨气,冷声道:“芊芊不喜欢别人喊她诗诗,父亲母亲以后还是喊她芊芊吧。”
柳丞相和柳夫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柳思林接着说:“还有,不管芊芊今日被封为贵人,还是日后被封为妃子,那和咱们丞相府可算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凭的全是芊芊她自己的本事。”
柳相夫人讪讪地应:“那倒是的。”
柳丞相倒是不介意柳思林略带讥讽的话,反倒有些高兴:“听闻陛下为了芊芊,将后宫那些美人全都罚了禁足。真没看出来,这孩子倒有些手段。”
这话,柳思林可不爱听:“父亲,芊芊心思单纯,陛下怎么对她,那都是陛下对芊芊的宠爱,绝不是她耍手段争来的。”
自家女儿有出息,柳丞相与有荣焉,也不和自家儿子争口舌上的长短,转头对柳夫人说:“明日,你递牌子进宫,去探望探望芊芊。”
柳夫人点头:“妾身正有此意。”
陆思林实话实说:“芊芊不见得会见。但见不见的,是芊芊自己的事,去看看是应当的。”
柳丞相点头:“此话在理。”
柳思林顺势接着说:“父亲,既然芊芊如今备受陛下宠爱,儿子觉得,这倒是个契机。不如您就借此机会,和青王那边彻底断了往来,以此表明对陛下的忠心?”
柳丞相:“可是陛下这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根基尚且不稳,且他身患重病,虽然无人得知是何病,但怕是活不了多久。”
柳夫人捂心口:“那届时,芊芊该如何?”
柳思林冷脸质问:“父亲,母亲,那些都是子虚乌有之事,你们就这样无端揣测,可是在咒芊芊守寡!”
柳丞相:“你莫急,为父在朝为官多年,所说之事绝不是空穴来风,届时若是陛下崩了,这天下也就只有青王有资格登上皇位,为了我们柳家,暂且还不能和青王撕破脸。”
柳思林无奈叹气:“可是父亲,您这样脚踏两条船,别到最后翻了船,两头捞不到好。”
柳丞相挥手,不耐道:“为父心中自有打算。”
见他顽固不化,柳思林失望叹气:“既然如此,那儿子也要把话说在前头,只要芊芊在宫中一天,我柳思林就要为陛下效力一日,绝不会拖了芊芊的后腿。”
柳丞相沉思良久,摆了摆手:“罢了,你如今也大了,遇事有自己的主意,这是好事。只是朝政之上的水深着,你年纪尚轻,遇事需三思而后动,莫要被人利用了去。”
柳思林态度坚决:“若是能够被陛下利用,那也是儿子的幸运。父亲这里才是真的需要小心谨慎,处处留意,莫要将柳家带入险境,也莫要牵连到了芊芊才好。”
父子二人,意见不合,再聊也是徒增不快,寒暄几句不欢而散。
柳思林告辞出门,带着柳北和柳南离开。
回到自己院中,柳思林低声吩咐:“日后,我们院中的事,要得保密,切莫被相爷那边打探了去。”
柳南和柳北齐声应是。
柳思林继续吩咐:“从今日起,时刻留意相爷那边的动静,若是发现他与青王暗中联系,直接把信件扣了,人抓了,我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