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汤幼宁两眼困顿。
薄时衍从外头进来,瞧见她这样,眉头都拧紧了:“你先去睡,本王替你守着。”
汤幼宁揉揉眼睛,“我还能等,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她的嘴仿佛开过光,话音尚未落下,屋外传来茂岚疾走的脚步声。
他并不进屋,抬手敲了敲竹门,低声禀道:“主子,人找到了。”
薄时衍闻言,瞥了汤幼宁一眼,“走吧。”
不给她看看,今晚是过不去了。
齐曜白没死,一群人在湖里打捞许久,跟村民们租用各种渔网,阵仗很大,却一无所获。
原来,他从瀑布上方冲下来后,立即被上水瑶一位哑医所救。
有几个帮忙打捞的村民,都在说这人命大,运气好!
哑医是上水瑶唯一的一个郎中,他小时候被毒蛇咬伤,差点送命,因为医治不及时成为小哑巴。
后来可能是怕了,决心学医,就拜了村里的老郎中做师父,非常吃苦耐劳,最终学有所成。
齐曜白落他手里,才侥幸吊住一口气,换做旁人一准没命!
不过,这一口气,属实是微弱了些。
汤幼宁过去看望时,他躺在哑医的竹床上,面无血色,气若游丝,瞧着胸膛都没有半分起伏的。
他一副随时会死的模样。
茂岚手头备有救急的药丸,在薄时衍的示意下,往齐曜白嘴里塞了一颗。
而后军医入内,与上水瑶的哑医一同为齐曜白诊治。
要先处理他的箭伤,经过水流冲刷,甚至都不流血了,且身体温度极低,这非常危险。
后续是医师们的事情,外行人通通帮不上忙,薄时衍遣散了他们,让茂岚带着底下人回去休息。
他强制性把汤幼宁给抱回竹屋,“人没死,之后也不会死,现在可以睡觉了吧?”
“好。”汤幼宁打个呵欠,她早就又累又困了。
薄时衍轻捏她的小下巴,“本王就离开你几天时间,你倒是搞出不少事儿。”
她帮忙出谋划策,将反贼一网打尽了,一个敢说一个敢做,朱卫平有点胆识在身上。
从青蛇坡下来后,有太多事情要处理,他们都没机会好好说说话。
现在把人塞进被窝里,才感觉到清静,是只属于他们二人的世界。
“圆圆,你有想我么?”
薄时衍的气息喷洒在她颈畔,用英挺的鼻尖轻蹭她细腻的肌理。
唔,是药油的清香味。
留心她身上有擦伤撞伤,薄时衍都不敢随意拥抱她,碰着会疼。
只是用他的双唇,不断与她贴贴,满是怜爱与小心翼翼。
汤幼宁安静而柔软地躺着,乖巧又听话。
薄时衍埋首在她锁骨处,咬了两口,然后抬起脑袋去看她。
果不其然,小娘子双眸紧闭,呼吸均匀,在他抱着往被窝塞的时候就悄然入梦了。
“……”
还有谁入睡速度比她还快的么?
是半点没想与他温存片刻?
以前,薄时衍厌烦那些贴上来的女子,她们不仅勇于付出,还渴望回应。
用那双眼睛,去期待他来做些什么。
而现在,他又想起那些人的眼睛,算是品尝到了期待落空的滋味。
雪狼
或许薄时衍心里存了点对汤幼宁的怨念, 隔日醒来面无表情。
即便巨兽蠢蠢欲动,跳跃着求安抚,他依然拒绝了她的援助之手。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 汤幼宁早已清楚他的脾性,以及他旺盛的需求。
好多天不见,现在精神抖擞得蹭着她,纯属意料之中。
可是他居然拂开了她的手?
汤幼宁没多想, 甚至为自己的双手免去一番劳力而感到开心。
她慢吞吞爬起来, 道:“起床吧。”
昨晚身上抹了药油,但是被石块磕碰过的伤,这会儿才发威, 免不了一顿疼痛。
就着晨光,她掀起一片衣角,露出那截嫩生生的小蛮腰,自己回头往后瞧。
看不清楚,依稀能瞥见一点青紫色。
“现在知道疼了?”薄时衍的视线从她腰间撕离,落在她后背。
他一招手, “过来, 揉了药再出去。”
汤幼宁略一犹豫, “可以晚上再揉么?”
动一下就疼了,揉药油怕是个酷刑。
“不行,”薄时衍无情地拒绝了她, “早晚各一次。”
把淤青给揉散了, 才能早日痊愈。
万一有伤着骨头什么的,也能尽早发现。
“好吧……”汤幼宁是个听劝的人。
哪怕心里有点想逃避, 还是乖乖凑过去, 摆出一副咬牙忍耐的模样。
这不得不承受的小表情, 看得薄时衍消散了那点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