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无需言明,她该有眼力见,别上前打扰。
又过了几天,凌筎总算逮着个王爷不在的空隙,进入雪鸬园。
彼时,汤幼宁正在跟小白虎在锦鲤池边玩耍。
她惯来是个没心没肺的,那些什么女子该娴静的规矩束缚不住她,嬉笑声能传出好远。
凌筎看得一阵羡慕,瞧瞧人家这日子,多快活。
现在是养小宠,以后就是养儿子。
她都可以预见到汤幼宁抱着胖娃娃一块玩的场景了。
真叫人心里发酸!
凌筎长长的叹了口气。
汤幼宁发现她来了,没忘记她害怕毛茸茸,叫湘巧把困困给抱走。
小白虎被带走了,凌筎才走上前来。
她手里抱着小暖炉,道:“汤姨娘如今应有尽有,只怕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汤幼宁不知她何出此言,一脸呆呆的看着她。
凌筎满肚子愁苦,只想倾诉倾诉,“也不知我的晚年,会是何等凄苦……”
其他人心里会笑话她,只有这小傻子不会。
汤幼宁一听她在为养老犯愁,便问道:“你有银子么?”
“什么?”凌筎揪着手帕,“倒是有点积蓄,娘家给了一些嫁妆。”
她同样是庶女,不过生母还在,该给她的半点不少。
汤幼宁听完,不知道她在愁什么,道:“那你就置办一个农庄,在庄子里可好玩了,还能去骑马。”
“骑马……”凌筎待嫁闺中时,也是喜欢骑马的。
她身形高挑,骨子里并没有娴静到哪去。
不仅喜欢骑马,还喜欢会骑马的人,比如说摄政王。
或者其它军士?
最近,凌筎有点想明白了,她喜欢的可能并非王爷,而是英姿飒爽的武将。
若是王爷指望不上,她能不能换一个?
等到过了年,她入府就足足两年了,女子芳华几何,她真要在这后院孤寡一生么?
晚上被窝那么冷,她也想有个人陪着,有个伟岸的身躯让自己靠一靠……
只是,凌筎不敢,她有许多顾虑。
从摄政王府出去的妾室,会有人要么?
若是另嫁,她肯定想做个正头娘子,否则,还不如在王府里吃好喝好呢。
而且王府后院规矩分明,少了许多是非纠葛。
这些念头窝在心中许久,凌筎今日才把它给吐出来,可算是舒服多了。
汤幼宁只听懂了一件事:“你喜欢武将?”
跟朱伏梅恰好相反呢,朱伏梅不想挑选武将,要寻个翩翩公子。
“嘘,”凌筎挑眉道:“我跟你说了掏心窝的话,你可别嚷嚷出去,旁人以为我不守妇道……”
她心里想着念着的人,当然是王爷了。
可她得不到啊!
汤幼宁抬手捂住嘴巴,“我不说出去。”
她心里也有点愁闷,感觉自己有越来越多不能往外说的事儿了。
王爷身上的大尾巴,也叮嘱不能说,真是难为她。
“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凌筎一手撑着下颚,满面忧愁。
汤幼宁与她四目相对,“我也不知道。”
“也是……”你只是个小呆瓜,凌筎也没指望她帮忙出主意。
汤幼宁理解不了凌筎那种‘想要男人暖被窝’的心情,她沾床就睡,不需要谁暖被窝。
只能听着她说,说完心里舒畅了,便告辞离去。
晚间,薄时衍回府,一跨入雪鸬园,汤幼宁正眼巴巴的等着她。
小姑娘脸上的神思不加掩饰,一眼就能看透了。
“有事就说。”他一撩衣摆,径自入了里间更衣。
汤幼宁跟着进去了,“王爷,你先前说不让我出府了,现在能改么?”
薄时衍瞥她一眼,“过来。”
她乖乖靠近,他长臂一伸,按住她曲线蜿蜒的后腰,叫她撞到身前来,“会更衣么?”
汤幼宁老实一摇头,“不太会。”
刚入府的时候,秦婆子倒是想教教她如何服侍王爷,上茶更衣是必学的。
可后来瞧着妾室没有近身的机会,就放下了。
“现在学,”薄时衍下巴一点柜子的方向:“选一条腰带出来,本王要换掉外袍。”
“哦……”汤幼宁照办了,在一堆叠放整齐的锦带中,挑了个镶嵌宝玉的。
嘴里还不忘问道:“那我明日可以出府么?”
如意夫人说要与她交换画作,她琢磨许久,才算有了满意的,想给老夫人下帖子。
“看你表现。”薄时衍张开双手,等着她更衣。
汤幼宁对此颇为生疏,却不是不会,在他腰间摸索着,才把腰带解下来。
再褪去身上的外袍,准备给他换上之际,突然瞧见他衣襟领口处,有一枚红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