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告诉过徐初阳,她只有在精神富足的情况下,灵感才会达到一个爆发的状态。
至于何为精神富足,那就是心里有爱。
有爱的人,同时也被爱着。
只有真正幸福的人,精神才是富足的。
那现在呢。
徐初阳深呼吸着,手去扶一旁的书架,力道也逐渐加大,像是在和谁较着劲。
手背的青筋凸起明显,迸发着张力。
最近频繁给她的发消息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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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过去的时候,周橙静正抱着酒瓶子在那哭。
边上横七竖八放着的空酒瓶像是在无声告诉林琅,她到底喝了多少。
林琅眉头皱着,过去扶她:“怎么喝这么多,头疼不疼?”
周橙静一看到林琅,就扔了酒瓶趴在她怀里哭,说自己到底有多难过。
“我才知道他不止和我一个人在一起,他居然同时谈了好几个。”周橙静眼睛都肿了,显然在林琅过来之前她就已经哭了很长时间,“他说他和我告白是因为觉得我好看,最近又嫌我太古板,不肯陪他睡觉,我是古板吗,我们才在一起多久。”
“狗杂种。”她一边哭一边骂。
林琅听着,都觉得荒谬的故事,居然真实发生在了自己朋友身上。
她安抚她的情绪,又叫来服务员,要了份醒酒茶。
服务员神色复杂,看看压在桌上的酒水单,礼貌询问一遍:“因为您的朋友喝醉了,所以刚才也没办法和她说。我们这边是需要先结账的。”
需要先结账的酒吧。
林琅环顾了一圈,也没看到周围人受到这个待遇。
想来是担心她们付不起。
不过也确实。
林琅很少来这种地方,所以对于酒水的价格也没个大致了解。
直到服务员将账单拿给她后,数清上面的零,瞳孔被这里的物价惊到微微震颤。
一顿酒,居然喝掉了一年的房租。
看到沙发上人事不省的周橙静,林琅叹了口气,自己如今这个无业游民状态。
翻遍了全身也只剩下无敌暴龙战士转给她的五千包年陪聊费。
连个零头都不够。
林琅和那服务员道过歉,说能不能再等一会,她目前手上没有这么多钱。
在这种消费高昂的地方工作的人,仿佛天生高人一等般,白眼一翻,酒水单拿在手上,说等不了多久。
转身离开的时候,还特意让保安多盯着这桌。
像是害怕她们会跑单一样。
林琅叹了口气,把身上的外套脱了,先去给周橙静盖上。
担心她感冒。
手机上的通讯录翻遍了,也没找到可以借钱的人。
她的人脉社交圈,总共就那么点大。
唯一能帮上她忙的好像只有徐初阳。
但是她肯定不会找他,哪怕是因为没有买单被强制留下来刷盘子,她也不会去找他。
最后视线在某个很简单的人名备注上,稍微多停留了几秒。
手还是垂放下,想着自己墙上那幅画,当初攒了好几年的钱,花高价买回来的,如果拿去卖掉。
她心里不舍,可始终没办法放着好友不管。
决心才刚下,方才傲慢到用下巴看人的服务员此时再次过来。
不过这会脸上却带着标准的笑容,热情,又周到。
那碗红糖姜醋被放在桌上,一同拿来的,还有两份造型精致的甜品。
林琅刚才瞟了一眼酒水单上的价格,哪怕是普通的醒酒汤都能卖出天价的三位数。
更何况是这种精致到连上面的用来点缀的花也是翻糖制作。
细致到花蕊上都带着露水一般。
“不好意思,我们好像没点这个。”她说。
服务员笑道:“这桌的单已经有客人买了,红糖姜醋和甜品也是那位客人点的。”
林琅疑惑:“客人?”
服务员笑容带几分羞涩,和她形容起那个客人的外在:“很高很帅的一个客人,说话声音也很好听。”
这样的描述,好像多少带了点个人情感在里面。
林琅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这样的人。
一种不好的感觉,让她眉头皱起。
难道是徐初阳?
这种感觉只持续了几秒,因为服务员的一声轻呼:“就是那位客人。”
林琅的视线也一同看过去。
不算明亮的灯光,男人一身烟灰色西装,窄腰宽肩。清绝气质于人群之中格外显眼,远远望去,眼中好像只容得下他一人。
周围众人对待他的态度热切恭维,看年龄大多都是四十往上的前辈。
年轻后生只得在边缘安静等着。
而做为众人恭维的对象,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傲慢或是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