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想去抚摸手腕上的星月菩提子。
手伸过去,却摸了个空。
突然想起,那串菩提子早在那天医院里,就被他送给了林琅。
伴身信物较之定情信物,意义更加沉重严肃几分。
定情只是定下一段感情。
而伴身,则是直接将整段人生都完整托付出去。
裴清术的温柔并不完全在于外表,而是行为举止,包括对待他人时的态度。
家中教养严明,自小便被各种条条框框的规矩约束,让他相比同龄人,要早熟许多。
分寸和最基本的底线原则是他最为看重的。
那些被外人看作陋习的爱好,他从不沾染。
人生可谓枯燥乏味至极。
旁人总说徐初阳和他相似,可徐初阳也有偷闲的时间。
而那时,裴清术坐在屋内,看远处皑皑白雪,也看群山逶迤。
庭院之外的世界更加广阔。
可他需要练字。
他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初一就已经提前学习高中课程。
父亲回回提起时,只说这是他该承担的。
既然姓了裴,就不能给裴家丢脸。
所以,毫无疑问,裴清术是优秀的。
也只能是优秀的。
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始终循规蹈矩,从不行差踏错半步。
可是。
送给林琅的那条手串,算是他做过最出格的一件事。
他想起之前林琅问他对那副画的解释,以及他对待感情的看法。
他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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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具体形容出来的感情,本不属于裴清术,却真真切切在他心头浮上。
让他在每一次听见“林琅”的名字从徐初阳口中说出来,总会控制不住的愣怔失神。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吗。
他眉梢松展,像是终于想明白,又像是强行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