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
她确实有点饿了,中午吃的那顿饭坚持到了现在,因为没胃口只要了份清淡到连酱料都去掉的沙拉。
两片生菜下肚便放下了筷子。
林琅点头,刚要开口。
不知是谁的惊呼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林琅即将说出口的话来。
“蒋杳,你没事吧?!”
几乎是身体自然做出的反应,不像是大脑控制身体,更像是,身体被心所牵引。
徐初阳太着急,急切到林琅想伸手去拉他都没有拉住。
林琅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停在那里,她看着自己的男朋友眉头紧皱,满脸焦急和担忧。
他半蹲着,在其他女人面前。
“怎么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有人过来敬酒,不小心崴了一下,酒杯里的酒倒在了蒋杳的裙子上。
被旁边的人看到,惊呼声就响起了。
蒋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看来今天得提前退场了,扫了大家的兴。”
徐初阳急悬在胸口的心落下来,呼吸却还没能归于平静,此刻什么也顾不上了。
顾不上延续自己刚才对她的冷落和嘲讽。
他毫不犹豫脱掉自己的外套搭在她的腿上:“我送你。”
林琅低头,看了眼自己腿上的薄毯。
大约是她过于敏感爱计较,才会连盖在她腿上的,是薄毯还是徐初阳的外套都在意。
蒋杳下意识去看一旁被冷落的林琅,拒绝了徐初阳:“我自己回去就行。”
徐初阳喝了点酒,也没办法开车送她,犹豫片刻后,点头同意了她的提议。
“我让我的司机送你。”
“好。”
包间里的音乐早就被关了,因为这个小插曲,大家也都聚在了蒋杳身边。
喧闹不再,哪怕隔了段距离,林琅仍旧听的很清楚。
她听见他们熟稔的对话,以及徐初阳带着钝感的关心,还有蒋杳几乎纵容的宠溺。
面对徐初阳这个心口不一的傲娇小孩,她完全不带责怪,温柔笑意仿佛一根藤蔓,从唇角攀爬到了嘴角。
她说:“我们阿震,看来有在好好长大。”
那种近乎欣慰的语气,让林琅闭上了眼睛。
听不见,看不到,那这些事情就没有发生。
从前竟然不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上,这么有天赋。
早知道今天就不该点头答应过来的,哪怕自己迫切的想要融入徐初阳的社交圈,迫切的想要和他的生活挂上钩。
不应该来的。
这样今天的一切都不会被她看到。
她将视线移开,看到角落里的两个人。
徐初阳倒了杯热水,掌心放在杯壁上,感觉水温没那么烫了才递给蒋杳。
蒋杳身上搭着他的外套,笑着冲他道谢。
徐初阳背对林琅站着,所以林琅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但她能看见蒋杳微笑的那一瞬间,徐初阳微微绷紧的后背。
随之响起的,是极轻的冷笑:“你对哪个男人都是这套说辞?”
听上去多么不近人情啊,好像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是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人。
如果林琅没有看见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时。
-
徐初阳的心脏不太好,家里遗传的病。不过好在,除了幼年时发作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发作了。
半年前,他突然病发,就倒在林琅面前。
他在手术室里抢救,林琅站在外面,全身都在抖。
事后再去回想那天发生了什么,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那是她第二次那么害怕死亡,对她来说是解脱的事情,此刻发生在她最爱的人身上,她却只剩下恐惧。
她握着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一直在心里祈求着,希望上天能保佑徐初阳平安。
哪怕是用她的寿命来换也行。
她直面自己的无能,第一次是在外婆去世那天。
第二次是现在。
面对最爱的人倒在她面前,她什么都做不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手术很成功。
她一晚没睡,陪了他一夜。
直到麻药的药效过去,病房内,徐初阳缓慢睁开眼。
医生告诉林琅,他这次的病发原因是因为情绪过激导致的。
林琅努力回想,她好像没有做过让他有任何情绪过激的事。
病房是单人的,很安静。
在这种病房资源紧缺的时候,还能弄到病房,仅仅因为院长和徐初阳的父母是挚交。
有时候林琅不得不承认,权势和身份,确实能让人走很多捷径。
很多次,她都觉得自己和徐初阳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