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种窃喜,说不上来的小情绪像虫子一般咬的他又痒又烦,他低了低眼皮,余光漫不经心扫到她绞着帕子的手上,柔荑似软玉一般,滑腻温润,手指搭在帕子上,乖巧温顺。
她突然就抬起头来,仰着小脸诧异的问道:“公子也在等人?”
程雍听出她话里赶客的意思,脸上微微一热,碍于骨子里生来带的骄傲,程雍点了点头,“也是约在此处。”
好巧。”
你是裴家小姐?”
我是跟祖母过来的,姓赵。”
姓赵?程雍暗自想了想,忽然想起母亲闲暇时候说过的话。
咱们挑人也得张起眼色,别只看表面,不深谙家境之前,多少会伪装的,能把人骗的团团转。
有些女子看着貌美,实则半点不能接触,一旦惹上,便是甩也甩不掉的麻烦。
程雍不解,问母亲缘何在赴宴前再三强调。
母亲笑,自是为了给你提个醒,别遇见好看的姑娘,就失了分寸。
程雍语气淡淡:怎么会。
可眼下呢,他竟昧着良心撒了谎,可真是恬不知耻。
两人百无聊赖的大眼瞪小眼,守了半晌时候,还未等到来人。
于程雍而言,等不到是正常。可程雍见她也没等来要等的人,对于她就是故意在此拦截自己的想法更加笃定了几分。
他背着手,暗自搓了搓,“在下程雍,可否邀赵小姐同游。”
赵荣华惊了下,有些意外眼前人的身份,却没有急于答他,而是反问:“程公子,你祖父曾是当朝太师?”
对于此类问话,程雍听过不下少数,可还是头一次听一个初次见面的姑娘提起,未免有些奇怪。
赵荣华却是不觉得,祖母带她赴宴,开席前便将今日来的世家贵公子一一跟她讲了一遍,祖上三代,以及当前在朝情形,分析的深刻透切,她自然记得清楚。
对于程雍的介绍,只一句话:根深蒂固的世家贵族,老太师的余荫足以庇佑程家数代。
程雍带着疑虑,点了点头,然防备心也生起,此时再看这姑娘,便有种心机叵测的感觉。
赵荣华红唇轻启,弯着眼睛微微笑道:“公子许是第一次赴这般宴席,有些不适应。”
言外之意,她倒是常客了。
程雍心中的不满又添了几分,面上却是不显。
从及笄起,祖母便时常带我出门,今日的排场还不算大的,公子也许不知,往后习惯了便好。”
她说的不以为然,程雍却无端起了排斥的心思,眼下不管这女子有多好看,他只想快些离开。
母亲说的没错,越是好看的姑娘,心思越是捉摸不透,麻烦也会撕扯不完。
他随意找了个借口,脚步匆忙的背过身响起,很轻微的一声笑,似从身后传来,分辨不清是风吹过水面的声音,还是那女子的笑声,程雍没敢回头,直到回到宴席,那颗心还咚咚咚地跳乱节奏。
母亲一眼便瞧出异样,回府的马车中,终是忍不住调侃:“我儿遇到心仪的姑娘了?”
程雍有些慌乱,却下意识的摇头,“母亲说的哪里话。”
袖中的手攥的紧了些,掌心都是汗。
母亲轻笑,年少的性情模样,藏得再深,于她而言,只是欲盖弥彰罢了。
过来人,哪能不明白此时孩子的心情。
你若是喜欢,不如说出来让母亲听听,咱们也好早下手,免得叫旁人得了先机。”
没有,母亲莫要胡乱猜测。”
冷汗沿着后脊留下,程雍微微咬着唇,抬手挑开帘子来分散注意力。
母亲却是穷追不舍,试探着从赴宴的女眷开始挨个询问:“方家?”
程雍没回应。
李家?从家?”
程雍咽了咽喉咙,继续从容地端正身子,看车外人群熙攘,热闹非凡。
裴家还是赵家?”
程雍的血液兀的一顿,这一反应没能逃过母亲的缜密观察,她亦跟着紧张起来。
儿,不会是赵家吧?”
话音刚落,便见程雍的脸微不可查的红了几分,“母亲!”
陆氏握着帕子,往后靠在软枕上,程雍不明白她缘何这番表情。
忽听她叹了口气,不轻不重地解释:“母亲还以为我儿如何清高,不想也是个惑于面容的,那姑娘长得出众,今日去的贵女,无一能赶得上她俊俏。”
程雍不禁又想起两人对视的情形,那双眼睛,似能勾魂一般。
母亲不是个势力的人,若日后要娶的只是这么一个姑娘,或者她家境差些都无妨,母亲欢喜,可我儿不知这位姑娘身后的家族,有多让人头疼。”
赵老大人亡故后,赵家便由李氏做主,赵家大郎和二郎平庸无为,好容易赵家三郎有出息,入仕后却被李氏和整个赵家人吸血一般缠上,恨不能啖其肉喝其血,可怜了赵家三郎,若不是那一家子…
罢了,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