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故意想插手旁人的家务事,只是…只是程雍于他而言,不只是臣子,更是朋友,既是朋友,他也该替他分担琐碎。
如是自我开解一番,容祀心里轻松不少。
盯好史家,着人在那脂粉铺子旁仔细保护起来,若谁再去惹是生非,就把他砍了手脚,腌入…”容祀想了想白日的情形,许是赵荣华胆小,被自己的残暴吓到,遂改了口,又道,“若谁再去惹是生非,就拖到刑部,施以梳洗之刑。”
还有,若史夫人再乱嚼舌根,便割掉吧,免得累及史家。”
史家父子都在朝上任要职,容祀日后还要重用他们,故而他不想为着史莹和史夫人,与他们发生干戈。
那殿下,赵小姐的事儿…消息还往外散吗?”胥策偷偷抬眼,见容祀甚是惆怅,不禁擦了把汗,生怕他说出什么狂悖之言。
散,让程家那两位长辈,都要听到。”
他是为了程雍,为了程家以后的安宁,他没有半点私心。
流言止于智者,若程家信了,那即便二人成婚,婚姻亦不会幸福,程雍那样的闷葫芦,打碎银牙也会将委屈咽到肚子里。
若程家不信,这婚事他也就认了…
程家会不信吗?
容祀背着手,抬着下颌仰望那轮素白的月亮,可真是太为难人了。
小杏清扫着柜台,咕噜噜的大眼睛时不时看一眼坐在桌前的两人。
桌上的茶一口没动,两人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又像是没话可说。
气氛真怪。
雍郎喜欢你,我看得出来。”
陆氏拉着她的手,放在膝上,对于赵荣华,她终是讨厌不起来。
或许是这个孩子太让人心疼,又或许她喜爱她的性子。
夫人今日过来,是受了旁人点拨?”赵荣华没有接话,反而别开话题,单刀直入。
陆氏一愣,暗暗叹了声果真聪慧,“是史夫人透露给我的,你也知道,史莹快要入主东宫,成为太子妃,史夫人怕你和太子之间…”
她多心了。”赵荣华婉言阻了后面的话。
如此便好。”陆氏叹了声,又道,“太子既然赐了婚,眼下你便是我们程家的媳妇,你没了长辈,若是不嫌,便由我一手操办,为你和雍郎定下日子…”
夫人,您回去问问程大人,一切都听他的吧。”
陆氏点头,没听出赵荣华话里的深意,只以为她作为女孩家,有些羞涩,两人又聊了些家常,不多时,陆氏便起身准备回去。
赵荣华思量了下,终是没有忍住,喊了声,“夫人,等一下。”
陆氏停住脚步,站在马车旁等她过来。
傍晚的风带着一股柔婉,轻轻拂过脸面,将薄纱衣裙撩起,似朦胧的烟雾,拢了雪白的人儿,送到跟前。
陆氏见她鼻间沁着细汗,小脸愈发白嫩,不由拿起帕子替她擦了擦脸,安抚道,“莫急,慢慢说。”
赵荣华咬了咬牙,“夫人回去查一下这个人,看看他是否对程家忠心不二…”
她伸手,将画像递给了陆氏。
早些时候她便让母亲依着自己的描述,将那日诓骗自己去画舫的小厮画了出来,一直没有机会送去程家,今日陆氏过来,正巧省去周折。
陆氏蹙起眉头,接过画像扫了眼,很快认出这是府上掌管采办的小厮,不由心中生疑,抬起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赵荣华。
你的意思…”
夫人慧眼独具,此人曾假冒程大人名义,给我送了一封约见的信函。”
我知道了。”陆氏将画像收好,复又抬起头,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你,受骗了吗?”
赵荣华摇头,“夫人放心,我谁都不信。”
这话一语双关,陆氏听完,知她隐晦向自己表明立场,不禁有些过意不去,然她是母亲,更是程家主母,这份责任不容她不去细想。
待上了马车,她又挑起帘子,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立在原地,心中又是一阵不适,遂松了手,没忍再看。
史莹从花宴回府,进了前院,便瞧见史夫人正在见客,她站在矮墙后,看清里面站了谁,便理了理鬓发,走了进去。
程夫人安好。”
她福了福身,笑盈盈地弯起月牙般的眼睛,今日她穿了一袭绣团绒图案的轻软锦衣,披帛挽在肩后,像一丛浅雾,恰到好处地修饰了她略显圆润的身材。
陆氏微微颔首,与史夫人叹道,“莹儿出落得越发娇俏,你教导有方,日后她入了东宫,想必会是太子殿下的得力贤妻。
那镯子成色极好,一看就是贵重物,单是贵重便也罢了,上面雕琢的龙凤,寓意极好,你有这么个好女儿,是要享福的。”ā陆ksw史夫人笑开了花,却还是连连摆手,自谦道,“谁不知你家雍郎是个有出息的,当年凭着自身之力考取了恩科头名,现下在朝中炙手可热,殿下器重他,这才把太府寺交给他来管治。”
陆氏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