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裴婚事过后,便回到太府寺吧。”
太府寺主管财政钱帛,交到任何一个人手中,都不如交给程雍能让容祀安心。
是。”
程雍低头,看见容祀咦了声,接着阔步走到书案前。
他懊恼了一下,容祀已经拿起泥娃娃,细细打量起来。
有些眼熟…”容祀冲他笑笑,随即又拧着眉头苦思冥想起来,这黛眉如烟,明眸似水,殷红的唇好像在哪见过?
是你心上人?”
程雍瞪大了眼睛,容祀一副你用解释,我都知晓的样子,忽然,他攥拳一动,“孤想起来了!”
这不是就是那个意图勾/引自己的贱婢?
那日还对自己投怀送抱,极尽谦卑,怎么转眼就成了程雍心上人?
容祀有些同情程雍,甚至觉得他虽诗书满腹,识人却是无能的,还是浮于表面,过于看重长相。
这种心机深沉的女子,岂是程雍能掌控的。
可程雍拖到这把年纪还不相看,莫非是真的喜欢这女子,若不然,依着程家的权势,媒婆早就踏破了门槛。
啧啧,石榴裙下英雄难过。
能同他一样隐忍克制的男子,少之又少。
他心下了然,放了泥娃娃,转手捡起案上的纸来。
鱼沉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
还是他拆了人家,不过数月,竟能让程雍生出此番感慨,着实用了心了。
你真喜欢她?”
程雍还穿着寝衣,藏在袖中的手因为紧张而攥成拳头,他没应声,亦不知容祀为何说出这番话来。
若说是羞辱,容祀那人不屑于此,可除了羞辱,又还能是什么。
程雍低下头,隐隐生出一丝无力感。
容祀见状,不由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若真是喜欢,孤也没甚好说的。”
程雍抬头,撞见容祀若有所思的眉眼,他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屏住。
容祀又道,“这种女子,还是要早些娶进家门,省的在外生出事端。”
程雍彻底呆了,他张了张嘴,容祀却摆摆手,示意他听自己说完。
今日你若点头,待傅鸿怀大婚之日,孤为你做主,给你们两个赐婚,可好?”
他不是没跟容祀求过,可结果是什么,容祀当着他的面带走了赵荣华,以极其强硬的姿态告诉自己,人是他的!
所以现在,太子是想说什么?
程雍快要窒息了,胸腔中的空气一点点被焦躁挤走,连喉间也变得干涩粗哑起来,他晃了下身子,见对面那人薄唇轻抿,桃花眼中尽是打量,不似玩笑的模样。
难道,果真厌弃了她,还是因为太子妃的家族,容不下赵荣华的存在。
不管是什么,程雍还是点头了。见状,容祀满意的笑笑,将纸放下后,又摩挲着泥娃娃的头发,轻声说道,“你俩可真是不知避嫌,上回孤也见过你的泥像,不过没有上色…”
在哪?”程雍一急,说话没了分寸。
容祀不以为意,“你心上人手中。”
裴雁秋婚前几日,邀了赵荣华上门同住,两人情同亲姐妹,自然说了不少闺房话。
日子越近,事情越是繁琐,还有一日大婚,府中人人脚不沾地,忙的晕头转向。
裴雁秋却拉着赵荣华,悠闲的躲在房中研究发饰。
婢女过来传话,说是太子妃来了,裴雁秋脸上很是难看。
我大喜的日子,她还偏偏过来给我添堵,也不知是不是诚心的。”
虽说不愿,裴雁秋却将两人看过的话本子,一股脑收进柜中,不情不愿地扫了眼门外,又道,“前几日史夫人带着史莹上门,惊得我爹我娘下巴颌都要掉下来了,多少年没走动过了,谁知道他们安得什么心思,烦人!”
自是为了祝你姻缘美满,别多想了,你簪子斜了,头靠过来,我帮你扶正。”
赵荣华招招手,裴雁秋如是凑过去,眼睛一眨,“我可听说了,下雨那日史莹进宫,衣裳都脱净了,太子指头都没碰她。”
雁秋~”
赵荣华拍她伸出的小指,裴雁秋吐了吐舌。
你从哪听得,旁的我不清楚,我就知道她出宫的时候,浩浩荡荡跟了十几箱匣的恩赏。”
宫里总有熟人,再说,出了这些事,哪里能藏得住。
还有,那些恩赏哪里是给她的,分明是赏给史家的。”
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两人对看了一眼,史莹已经提着裙子走到门口。
圆嘟嘟的小脸挂着憨厚的笑,她出了一身汗,不知是热的还是累的,进门就甜甜喊了两声,“裴姐姐,赵姐姐。”
裴雁秋默默呕了下,手心被赵荣华一捏,她转过头,勉强给了个笑脸。
坐。”
史莹坐下后,便取出团扇不停地扇起来,因为丰腴,她很怕热,裴府又大,九进九出,待走到裴雁秋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