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生计的贱婢,这辈子都别想做人上人!”
看着她恼羞成怒,悻悻离场的样子,赵荣华难免有些唏嘘。
戈庭兰衣裳繁复,下台阶时踩到了裙裾,勾缠着便一脚扭倒在地,摔得不轻。
紧接着,赵荣华面上的笑容僵在唇边,赵荣淑小心翼翼看她一眼,慢慢踱了进去。
华儿…”赵荣淑呛了口空气,只叫了名字,便掩着口鼻咳了起来。
赵荣华拧眉,也不言语,也不上前,只看着她,像看陌生人一般,只是眸光中搀了几丝冷寒,恰如那夜,她在马车驶向温泉行宫的途中,一颗心慢慢冷沉下来。
赵荣淑可以置身事外,可以一言不发,可她偏偏要成为别人捅向自己的那把刀。
始作俑者有罪,那这把刀呢?
华儿,你怎么不说话?”赵荣淑试探着往前伸手,却见那人飞快的收了柜上的手,与自己冷冷对立。
赵荣淑的眼眶红了,咬着唇半是不甘地解释,“我没办法,你又不肯见我…我能怎么办,换做是我,你一定也会跟我一样,为了父亲,为了家族,”她抬起头,又往前走了一步,“你没有什么损失,陛下他虽然…虽然年岁大些,可他身份贵重,你若随了他,日后便是享不尽的荣华,我没做错。”
最后一句,像是对自己说的,赵荣淑慢慢重复了一遍,“我没做错。”
赵荣华看着她,那个自幼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姐姐,冠冕堂皇地说出如此恬不知耻的话来。
你没做错,那你今日过来,又有什么目的?”
我想问,那夜,你有没有跟陛下…太子都?”
都怎样?”
赵荣华又气又恨,只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偏又看着软绵绵的赵荣淑,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发作不得。
太子殿下那般宠你,为什么没把你留下,他还召了太子妃进宫,是不是厌弃了你,华儿,你跟陛下,是不是有了肌肤之亲?”
大姐姐,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问我?”赵荣华简直觉得匪夷所思,“你是不是特别盼着我出点事,然后你又可以安慰我,可以坦然的告诉我,你不嫌弃我,依旧把我当做家人?”
华儿,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赵荣淑一跺脚,“我是怕你有事,怕你受了委屈不说,闷在心里…”
这委屈难道不是你给的吗?为什么你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作为一个安慰者,毫无悔过之心!”
我没有…”
你弱你有理,你弱就合该陷害我,利用我?大伯入狱,我不能救他出来,我就活该被你推进深渊,活该被人欺负?
为什么赵家所有人,出了事,要帮忙,都得把我推出去,我若做不到,就是罪大恶极?”
华儿,我们是家人。”赵荣淑捂着嘴巴,眼泪往眼角不断溢出。
我说过,我跟赵家,一如父亲当年跟赵家一样,彻底割裂。
我们不是一家人!”
她无法心平气和与赵荣淑谈话,能不去打她,已经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
你走吧,往后也不要来了。”
她不再看赵荣淑,将头一低,浑身上下又出了一层细汗,就在这时,一股凉嗖嗖的风从外头吹了进来,她抬眼,忽见半空劈开一道闪电,隆隆的雷声压迫而来。
容祀倚着方椅,眼见着芭蕉叶上雨珠噼啪打落,南地的植被,养护起来很是费心。
几个宫人手忙脚乱搬起来就往花房跑。
院中的海棠开过了季,嫣粉落地后,露出一头苍青。
枝叶飘摇,雨势溅大。
他支着下颌,抬起眼眸看着对面落座的女子,心里那点邪火,不知是被突如其来的暴雨,还是被这女子寡淡无味的样貌,“噗”的浇灭了。
史莹低眉顺眼,瞥见案上摆置的《素女经》,一张圆嘟嘟的小脸,登时变得粉嫩似花瓣一般。
这是礼部特意献给太子和太子妃二人的书籍,她在闺阁里,便受过嬷嬷教诲,懂得里面讲的事情,只是…
她偷偷抬了抬眼,看着对面那人,正斜斜拄着手臂,眉眼微垂,风流肆意。他轻轻启开薄唇,似乎要说什么,却不知为何,只听到一声叹气,便再未听他言语。
史莹小心翻开《素女经》,忐忑紧张地攥了拳头,藏在袖中。
临出门前,母亲便单独将她拉到膝边,与她说了今日或许会有事情发生,至于何事,史莹听了一遍,便有些羞涩赧然。
母亲为她换了新制的中衣小裤,上面还绣着比翼双飞的鸳鸯,大红的绸衣如今就贴着身子,动一动,便能觉出丝线的纹路。
太子衣裳松散,素白的锦衣下,裸/露的皮肤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像蒙了一层雾,更像是云端明月,郎朗清冷,高不可攀。
她翻了一页,便被书中的文字臊的浑身热汗。
忽然,头上一黑,史莹茫然的抬起头,猝不及防对上容祀那双乌黑幽深的眼眸。
像深潭,像漩涡,更像夜空中点点星辰,只一眼,史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