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炖的汤羹咕噜咕噜冒着热气,不禁抹了抹眼角,将砂锅挪下,盖了炉盖上去。
小姐,我给你跟夫人炖了燕窝,你洗完澡,喝上一盅。”
她没走,听着屋里没有水花的声音,心里难免有些担忧。
刚要推门进去,便听见淡淡的一声回音,“有劳你费心了。”
葛嬷嬷两手一握,粗涩的皮肤青筋暴露。
她眼角又是一阵热乎,连忙转过身,哑着嗓音没敢说话。
葛嬷嬷虽不知赵荣华接下来几日在忙活何事,却见她跟裴家小姐每每回来,都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心里也跟着欢喜起来。
这日赵荣华从外头进门,雪白的脸上沁出淡淡的汗来,整个人宛若仙子一般,连眸眼都闪着星星。
葛嬷嬷,我在西市盘下一间铺子,卖些香粉香脂,再就是旁的一些女子用的玩意儿。”
她擦了擦汗,帕子上都是香气,薄软的衣裳湿透了,紧紧贴在腰间,黏腻的厉害,她却全不当回事,只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还在兴头上。
往后便要劳你照看母亲,我白日里都要守在铺子里,恐难有时间分神,葛嬷嬷,这是二十两银子,算作我们三人的吃住花销。”
小姐,哪里用得着这样多,上回你给的我还没用完,你开了铺子,起初都是出项,没有进项,手里该握着些钱财。”
葛嬷嬷连忙推拒。
赵荣华按住她的手,摇头笑道,“你放心,我有底的。”
上回容祀派人送了那样多的珍宝,有些她送去质库换了银子,有些存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开这间铺子,是她早就打算好的。
只是没找准时机,如今容祀不记得她了,便也不会再来纠缠,她总要精打细算,为着一家子的生计忙活起来。
铺子虽未开张,柜上却已林林总总摆了许多香脂出来,皆是她亲手调的,味道很淡,也不呛人。
她弯着腰整理香粉,听见门口有人笑,抬头,正是裴雁秋和傅鸿怀。
两人的大好日子,就在月底,没几天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雁秋如今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她将瓶瓶罐罐分好,拿起来放在柜上,弯起眉眼拄着胳膊对上裴雁秋。
那人伸手便捏了捏她的腮颊,笑盈盈的嗔道,“总有你被我说的时候!”
傅鸿怀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眼中皆是裴雁秋娇俏可人的样子。
我要这两瓶,还有杏花味的香脂,抹在脸上身上就跟花开了一样,清清淡淡的很是好闻。”
对了,前几日去桃园,采了少许桃胶,我都剔净了脏处,你拿回去跟银耳枸杞一起煮汤,养颜润肤。”她走去里间,很快抱着两瓶新摘的桃胶出来。
你给我的,都是好的。”裴雁秋不跟她客气,接过来便塞到傅鸿怀手中,抬起眼来说道,“仔细些,可别摔了。”
傅鸿怀眨了下眼,笑嘻嘻的应了声。
桃胶本是夏日采取质地好些,只是那日看了,便信手取了少许,你若吃着好,我们便再去园里摘。”
瓶里的桃胶都是琥珀色的,颗颗晶莹,她煮过一回,却是软弹可口。
赵荣华当没看见她们两人间的小亲昵,包好香脂后,一抬头就看见外面熙熙攘攘,一辆珠光宝气的马车恰好从店门前经过。
车前车后婢女小厮环绕,衣着打扮像是京中贵眷才有的派头。
两侧百姓夹道议论,声音或多或少传了进来。
史家祖上荫庇,竟没想到隔了三十年,又出了一位太子妃。”
啧啧,史家老少都在朝堂做官,出个太子妃还算什么稀奇事,这位太子妃自幼便是史家的掌上明珠,那是在手心长大的,金尊玉贵,跟太子殿下郎才女貌,自是般配的。”
这是要去宫里作甚?”
听闻礼部定下的日子还没到,太子妃去宫中未免…”
嘘,小些声音,不要命了,胆敢妄议太子殿下,”有人打断他的话,压着嗓音解释,“是去宫里侍疾,太子殿下都病了好些日子了。”
…
赵荣华一愣,心道:怕是都猜错了。
这位殿下,正是如狼似虎的好时候,此时召太子妃入宫,为的应当不是侍疾,大约是要召幸了。
裴雁秋故意上前挡住她的视线,取出一点香脂涂在手背,搓了搓,举到赵荣华鼻间,“这两种味道,你觉得哪个适合我?”
赵荣华笑,信手一指,“杏花。”wápā6ksw裴雁秋虽在涂手,眼睛却一直注意她的动作,稍一见她往外看,便赶忙挡过去。
她的心思赵荣华一清二楚,索性凑近些,与她笑道,“你若是再长胖两圈,兴许挡得住。”说罢,伸手戳了戳她的细腰,惹得裴雁秋咯咯笑了起来。
史家嫡女史莹成为太子妃,早就众所周知,你挡得了今日,还能挡得了明日?”
裴雁秋不高兴的哼了声,傅鸿怀就抱着东西走到外面檐下,给他俩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