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装腔作势,使唤她不说,还总用恶毒的言语讥讽她的母亲,顺道谩骂她跟宋文瑶相像的眉眼,从外貌上升到人格,她在李氏嘴里,活脱脱一个讨债的。
刑克双亲,不肖子孙!
她做的再好,再听话,李氏都不满意。
她拥着容祀,就像拥着幼时的自己。
那时的她,多希望有人能来抱抱自己,哪怕抚着她的小脑袋,说一句:淳淳,你很好。
她都会心存感激。
她看着大房二房如何疼爱自己的子女,心生羡慕,也只敢藏在心里,面上不敢显露半分,否则李氏定会拿着她不知好歹的错处,变着法地责她罚她。
毒妇坏透了,把冻僵的孤提到温热的炉火前,甫一苏醒,便被她们钳着胳膊,没命的往孤身子里扎针。
那针又细又长,窜进肉里便不见踪迹。”
容祀说完,觉出身上一松,不由握着她的手腕挪到唇边,“孤去找父皇哭诉,却被他一掌扇了回来,紧接着便是拳打脚踢,无休止的谩骂。
孤怕死了,孤觉得父皇要打死孤,孤的鼻子耳朵都冒血了,可他还是不肯罢休,最后提溜着孤的领子,扔到毒妇的跟前,让孤给她下跪,赔不是。”
你父皇,不信你。”赵荣华摩挲着他的头发,微微侧下脸,对上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不禁一愣。
容祀眯着眼眸,不屑似的轻嗤,“弱者才会乞求他人的信任。”
赵荣华心里暗道:强者也有弱小的时候。
她没驳他,便由着容祀继续。
孤又梦见那摊烂肉了,又腥又臭,父皇说,那是毒妇和他未出生的皇子,被孤冲撞了,所以小产死了。
呵,孤竟不知,何时冲撞了那个毒妇,以至于父皇险些弄死孤为她报仇。”
宓先生呢?”
他,他也抛弃了孤,给外祖母服丧去了。”
那不叫抛弃,宓先生从未…”
那就是抛弃,于孤而言,在孤需要的时候,他们不在,就是抛弃,就是背叛!”
他说的不容辩驳,连眉尾都带了冷厉肃杀之色。
孤要让那毒妇不得好死,”他喘了口气,将脑袋靠向赵荣华的胸口,嗅着清甜的香气,连情绪也跟着平复下来。
还有父皇,孤等着他亲手弄死毒妇,才好,亲手,弄死他…”
殿下,你很烫,我必须先把宓先生唤来。”赵荣华想起上回在行宫他身子发热后,就自捅了一刀,登时便有些后怕起来。
容祀不管,伸手圈住她欲走的腰,按在自己身畔。
淳淳,从前是孤不好,吓坏了你,往后孤会改的,改到你满意为止。”
他长睫眨了眨,声音很是轻柔,柔到让人产生错觉,仿佛他一直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君子,通情达理的好人,倒显得赵荣华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殿下,你不用改,不用为我改…”她拒绝这种温存,哪怕那俊美的面上如何平淡,却总让她想起动辄就会腌人的狠辣一面。
她也不信他会改。
狼说他不吃肉了,你会信吗?反正赵荣华不信。
容祀垂着眸,掌心抚在他的小脸上,能觉出滑腻皮肤的轻颤,凉凉的,像冷玉一般,他凑近些,睫毛仿佛触到她的脸,“淳淳,不只是那废物喜欢你…”
孤,好像也沦陷了。”
薄唇吐出如此动人的告白,却让赵荣华惊得忘了呼吸。
她反手握住容祀的手背,想往下拿,那人箍紧了些,漆眸幽深,神情却很是软绵温柔,“孤说过,若孤这回死不了,你就要一辈子留在孤的身边。
淳淳,你说,孤是不是因祸得福…”
他勾起唇角,自觉用了最大的耐心,却见对面那人的脸,像是敷了一层白雪,惨惨淡淡,尤其是那双水眸,似要逼出泪珠。
他都这般示弱,这般委曲求全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容祀缓缓移开手掌,复又抬起浓密的长睫,若有所思地笑道,“孤还是对你太好了…”
容祁坐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睨着床上人。
他衣裳宽大松散,衣领落在左臂。
皮肤细白,容貌俊美,乌黑的发落在胸口,将那伤处腥红衬的尤为刺眼。
在赵荣华惶惑不安的注视下,容祀垂下睫毛,修长的手指搭在领口。
慢慢往下一拉,旋即抬了眼。
他似笑非笑的呵了声,见那人小脸又惊又白,隐隐带着几分羞恼。
他颇是不以为然,扬着下颌斜觑了眼。
皮肤渡了光后,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柔润之色,像蒙了油脂,滑腻如玉。
他握起赵荣华的手,强行拉到自己胳膊上,沿着上臂,落到肘间。
余光一扫,从容自若地笑道,“高兴吗?”
赵荣华一愣,指肚被烫/到了一般,热辣辣地痛感沿着神经传向心口。
她想往回缩,容祀攥的紧,又按到小臂上,不悦道,“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