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胥临一起。”容祀声音有些哑,他抬起头,一双眼眸盯着赵荣华的唇,微张着,显然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谢殿下。”
她转身欲走,又被容祀轻轻拽住了衣角。
梁俊和傅鸿怀来不及收回视线,正巧看见这一幕。
孤生病了,你今夜好好补偿。”
这话就像一根针掉在房中,啪嗒一声,每个人的动作都停住了。
赵荣华便知他脑子时不时会抽风,也未答他,赶忙提起裙子匆匆离开了书房。
梁俊拐了拐傅鸿博的胳膊,两人面面相觑,却见程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手中毛笔不停地圈圈点点,似沉浸在书籍之中,分毫没有受到外界影响。
容祀余光瞥了过去,又默默收回。
这话说的够清楚了,不该想的,便要早早断了念头。
程雍是个良臣,他要重用,不能为了这些儿女之事与自己生出嫌隙。
程雍,孤听说你前些日子病了许久,如今可是好彻底了,别留下什么病气。”
程雍顿了顿笔,抬头对上那深不见底的幽眸,从容回道,“臣已大好,劳殿下挂念。”
那就好,”容祀眯起眼睛,又道,“礼部一直问你要银子筹备春日祭,虽说还有一月有半,照着往年安排,这银子早该拨下去了。”
春日祭是历朝历代的重大祭典,每每都要耗费大量钱财物资。
只是安帝登基不过数月,国库不甚丰盈,私库不愿摊拨,于太府寺而言,将将给了工部一大笔银子修筑水道,根本无力再在短时间内筹集钱银拨付礼部。
程雍为着此事,彻夜难眠。
今听容祀主动问及,不由拧眉回道,“殿下,臣预备拖上礼部半月,待圣上的别苑修筑完工后,约莫能腾出五千两剩余,可暂时挪到祭典供应。”
你这算盘打得可真是环环相扣,若别苑没有剩余,你又预备如何解决?”
臣日日着人盯着,按照预算,一定会有剩余。”程雍上任不过月余,短时间内已将国库私库清点清楚,涉及大额支出,他更是小心谨慎。
只是他低估了安帝的奢靡享乐,根本不知安帝正盘算着在别苑周围辟出几个汤池,闲暇之时带后宫美人泡泡汤泉浴。
他的算盘,要落空了。
明日赵家会有人送来一份礼单,笼统折合起来,想是会有几万两银子,你全权接手,悉数存入国库备用。
至于别苑剩余,就别打他的主意了。”
容祀转手又将一本账簿掷到梁俊手中,扬了扬下颌,“程雍接手礼单之后,你依着这本账簿,将涉事人员全部抓获,送到吏部大牢,一一问审留档。”
梁俊翻开扫了几眼,“袁建,不就是…”
对,就是袁氏的二哥,孤要让他死的透透的。”
袁建被他扎瞎了眼珠,后腰又被捅穿,没有伤药,本就活的生不如死,日日囚在牢狱之中,活的不如一条狗。
起先还能咒骂几句,眼下却是没了气力,只能有气无力的闷哼两声,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这里头涉案的官员不少,有几个近日来经常上奏本让圣上封后,真没想到,袁氏隐忍多年,部署的如此精密,竟被她二哥毁于一旦。”
梁俊很是谨慎的收起账簿,又抬起头,问道,“殿下,那赵大郎要不要…”
秉公办事。”
梁俊明白了他的意思,应了声是,知道这回账簿里的人一个都别想跑了。
……
纸条上的宅子地址就在城东,可那里弯弯绕绕,坊市又多,赵荣华与胥临转了好几圈,心急如焚之时,忽然看见巷尾一户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个身形纤瘦的妇人垂头走了出来。
她走的很慢,从体态来看,像是反应有些木讷,转身看见她们两人的时候,她略微愣了愣。
乌黑的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一团,遮住了眉眼,只看到尖尖的下颌。
赵荣华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就好像这一幕在哪里发生过,她惊讶自己的反应,尤其是看着那妇人站在原地,眼神直直地盯着她。
风一吹,赵荣华朝着妇人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
两人站的很近,妇人的眼睛被头发遮住,露出的唇干裂出血迹,凝成结痂一点点糊在伤处。
她静静地看着赵荣华,如同一具没有生气的木头。
赵荣华心跳的很快,她默默扶住胸口,伸手,落在妇人的前额。
素白的手指慢慢拨开浓密的头发,露出妇人的眉眼。
黛眉如云雾一般,睫毛很长,遮住了眼眸。
她皮肤很白,甚至有些白的不正常,像是久未晒过阳光,透过皮肤下细细的青色血管,好似能看见血液的流动。
赵荣华的呼吸猛然滞住。
妇人的眼皮抬了起来。
在看清她长相的一刹,赵荣华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那眼睛似一轮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