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闲情跑我院里跋扈。”
话音将落,容清韵腿脚不由软了下,她当然知道容祀在说什么。
父亲汝安侯御极以来,先后封了两位妃子,数名美人,唯独皇后之位空悬。
原本在幽州时候,母亲袁氏便是继夫人,执掌中馈,到了京城,反而始终有实无名。
京中有不少北襄王的旧交,在联名请封容祀已故生母德阳郡主为理贤皇后之后,数番以袁氏出身低贱,不足统领后宫唯有,阻挠汝安侯册立皇后。
也就是说,阖宫公主,只有她的母亲,没有名分!
旁人心照不宣,此刻却被容祀当着众目睽睽无情挑破,犹如被人掌掴了脸蛋,容清韵的火气噌的窜到了头顶。
她咬牙切齿的与容祀大眼瞪小眼,对峙了半晌,忽而愤愤将袖一甩,“我们走!”
那老嬷嬷立时跑到她身边,准备伺候她动身。
容祀凉眸一闪,“拦下。”
你,你敢…”那个敢字莫名带了些许惊慌。
袁氏经常叮嘱她,不要招惹容祀。
她虽猖狂,却也少来主动挑衅,可昨日母亲被气得不轻,她那股子怨怒无处可泄,却也是打听了容祀不在院子,这才敢来放肆。
谁知竟被他正巧撞上。
胥策带着几十个侍卫,已将外院围的严严实实,原本站着的婢女小厮,齐刷刷跪倒在地,面如黄土。
他们听说过也见识过二皇子的狠辣,此时巴不得从地上扣个洞钻进去,唯恐下一刻倒霉的就是自己。
方才是谁踹的她。”容祀瞥了眼赵荣华裙角上的脏灰,目光无意的掠过众人。
容清韵身边的老嬷嬷颤着手,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噼里啪啦掉下来,神情早已不复方才那般嚣张。
忽然,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爬到容祀脚边,哭天抢地的磕起头来。
殿下饶命,奴婢眼拙,奴婢该死,求殿下不要跟奴婢计较。”说罢,竟自顾自扇起耳光,噼啪的响声直戳人心。
赵荣华自然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容祀冲冠一怒为红颜。
他变/态惯了,大概是想杀人。
果然,下一秒容祀便满意的眯起眼睛,徐徐缓缓的感叹,“是你啊,都是老嬷嬷了,还这么不懂事,跟在蠢货后面,就能狗仗人势吗?
啧,孤今日来的匆忙,没带什么刑具,便让这位嬷嬷尝一下梳洗之刑吧。”
在场之人闻之无不大惊失色。
梳洗之刑,就是用滚烫的热水浇满后背,再用铁刷子趁着肉半生半熟的时候,一遍一遍刷刮,最后把人刮得血肉模糊,痛苦至死。
那老嬷嬷抬头错愕的愣了半晌,忽然两眼一翻,抽搐着昏死过去。
容清韵张着嘴,想要骂出口的话就鲠在嗓子眼,两个侍卫已经拖着老嬷嬷的脚拖去了外院,紧接着,便听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叫。
还有,熟肉的味道。
赵荣华小脸惨白,登时也觉不出手上的疼,胃里却翻来覆去仿佛一团污秽,呕的她头晕目眩。
容祀帖上她的耳朵,声音夹着一丝轻笑,“孤为你报仇了,感动吗?”
容祀的手捏着她柔软的指肚,像是在研究璞玉一般,垂下的睫毛覆出浅浅的光影,薄唇殷红,眉目清隽。他明明长得那样好看,却又如此阴狠。
老嬷嬷的惨叫穿透耳膜般,时而凄厉时而低吟,渗的周遭人汗毛耸立。
赵荣华被他握着,就像被铁毡黏住,掌心的瓷片悉数被取出,容祀用自己的帕子,一点点按压着伤口,最后在她手心轻轻一吹,赵荣华小腿软了下。
容祀抬眼,眸色幽深,“下次再丢孤的脸,孤可真的会生气啊。”
话音刚落,赵荣华立时抽出手来,就势一跪,两手伏着地面惶恐道,“奴婢知错,多谢殿下宽宏。”
若能人人率性而为,宫中又岂会有尊卑之分,她何尝不想在来人挑衅的时候,正面迎上,可她不能,要想活着,便得时刻记住身份。
她是小厨房的婢女,安分守己比张牙舞爪来的有用,不是吗?
偏她的主子又是个好脸面的,可谓穷鸟入怀,处境艰难啊。
手中落空,容祀挑着眉,捻了捻手指,滑腻腻的,还留有清香气息,他侧着脸,轻薄浅笑,“都太喜欢孤的小厨房了,是不准备走了吗?”
容清韵回过神来,煞白的脸上犹挂着惊恐,忽然,她喉间溢出一口浊气,整个人好似被抽了骨头,踉跄着扶上院墙,贴身婢女赶忙爬过去,搀扶着她的手臂站起。
下次过来,别偷偷摸摸,提前叫人知会一声。要知道,我那些刑具,最近派不上什么用场,废弃在那太可惜了,总得见点血,润润铁器。”
容清韵身子一沉,面上霎时没了血色。
小厮婢女匆忙贴着墙根跟在容清韵身后,没走几步,却见容祀漫不经心的走到院门口,玄色大氅包裹的身形颀长俊美,他逆着光站立,巨大的阴影如猛兽般将容清韵盖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