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凤被张东东推着就推进了房间。
“是。怎么了?”张东东问。
医生都没想到王明竟然能活这么多年,甚至一年前,医生见到王明的时候,见他神采奕奕,精神上竟和健康人没有什么区别,也就提出不要再管这件事了,在家里好好养着,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王明便回家调养,和翟明翠两人没事就去公园遛弯,两人听听戏,逗逗鸟的,王明的饭量也慢慢恢复到以前,甚至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完全好了。
一直到今年入秋,王明又开始疼了。
这一次,整个人的状态像坐过山车一样,疯狂往下俯冲。
翟明翠亲眼看着他用了一年多的时间长回来的肉,在一个月内又掉了回去。
此刻,人已经皮包骨了。
翟明翠每天都要去医院,在床边陪他说几句话。
同病房有人问的时候,王霞就介绍说是自己的表姑。
事到如今,什么关系都不重要了。
翟明翠自然知道王霞是为自己着想,也就领了表姑这个称呼。
王明时常陷入昏迷,前天被送进了重症病房。
早晨翟明翠进去探望,他已经不认识人了。
主治医师出来问要不要插管,王霞抱着翟明翠又痛哭一场。
“怎么又去医院?”张德凤问,“不是快没了吗?还没咽气?”
“姑姑!”张东东立刻制止,“你怎么回事?怎么什么话都说?”
“不是。”张德凤觉得自己没错,“自己家里的事都不管,整天往医院跑。当初也是听说活不了几个月了,我们才同意你奶去和他聊聊天什么的,可没想到,竟然撑了两年。”
“这样不好吗?”张东东说,“奶奶是成年人,你不要管她好不好?你也不是事事向奶奶报备啊。就像今天,你一句话没说就来了。你这是在打扰奶奶的生活,并不是奶奶打扰你的。”
张德凤侧头抹了一把眼泪,“我也不想。可是没办法。”
“天大的事也等明天说。”张东东提醒张德凤,“奶奶今天一直说心脏那里痛,好不容易躺下了,让她好好休息,不要去打扰她。”
“行了,知道了!”张德凤皱着眉,“小姑奶奶,你可真厉害。这个家都是你说了算。”
“你知道就好。”张东东把门直接关上,“我走了啊,我要知道你晚上去找奶奶,明天你等着我和你闹!”
“你可真厉害!”
张德凤虽然这么说,可也直接上床了。不敢去翟明翠房间,她也有点怕张东东。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晨,翟明翠从房间出来,就看见鄂军在院子里坐着。
她赶紧叫鄂军,“你怎么在外面坐着,这么冷,什么时候来的,快进来。”
“刚到。来的时候正好见我大哥,大哥给我打开的门。”鄂军无奈笑了笑,“妈,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了。”
翟明翠丝毫不知张德凤在自己家里,一头雾水看向鄂军,“怎么说?”
“德凤还没起呢?”鄂军往房间看一眼,“我来接德凤回家。”
翟明翠这次明白了,走到房间门口用力砸了砸门,“张德凤,你出来,又怎么了?”
张德凤还在梦乡里,听到叫门声,直接坐了起来,愣了会儿神才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正在和鄂军闹离婚。
事情还要从刚刚过去的十一国庆节说起。
当时酒厂安排所有的班组长团建,趁着国庆好时节,大家一起出去玩了一圈。
鄂军和白杏都在名单之中,两人难免在旅行中接触。
平时的工作还好,两人接触的不多。鄂军也有意避开白杏。可旅行的时候,人就这么几个,想躲着,就不太可能了。
白杏也是,离开鄂军后,跟了一个年龄大的男人。后来因为男人的儿女坚决反对,两人又分开了。白杏离婚后,眼看着鄂军再婚,还是和那么年轻的张德凤,心里难受地要滴血。
当时因为要应付老男人,无暇顾及心里的感情,等恢复单身后,整天看着张德凤和鄂军两人亲亲爱爱地,眼睛又要滴血了,可惜有张德凤无时无刻的盯着,鄂军也有意无意地和她保持距离,白杏竟从来没有单独和鄂军说过话。
所以在得知酒厂组织旅游,可以和鄂军单独相处的时候,白杏高兴地连夜做了头发,又买了几套好看的衣服,专等着那场旅行了。
旅行结束后,为了宣传酒厂文化,酒厂的布告栏里贴满了这次去旅行的照片。
张德凤自然也看到了。
可是那些照片,无一例外,白杏都是用力挤在鄂军身边的。
照片里的两人,和她第一次见他们的时候,竟没有什么不同。
他们在一起,笑得那么开心。
白杏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宣誓主权,告诉大家,鄂军是她的。
从第一天张德凤见到他们,一直到现在,照片里的白杏,又在朝张德凤叫嚣。
这本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