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萍笑道,“你看,北北还没回来呢。”
“又在胡同聊天呢。”邵女对邵萍说,“每天都能聊好久,北北特别喜欢交朋友,班里很多她的好朋友,放学也是几个人一起回家。南南也还好,也有几个比较好的。就一个张西西。不喜欢交朋友。连同桌都处不好,以前老师总是来找我告状,现在总算收敛一点了。”
“西西真像个男孩子。”邵萍说,“可是我看她很能撑事。有什么事交给她总没错。”
“这你就说得太对了,大姐。我如果出差,和东东说了白搭,她根本记不住,也不会照顾别人。西西就不一样了,她动作快,干事麻利,什么事都看得透,又十分细心。反正把这个家交给她,准没错。而且南南北北也都听她的。”
“那就是了。”邵萍说,“家里要有一个这种性格的孩子,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抗事。”
不一会儿,张东东骑着车就回来了,顺便把在胡同口还在热聊的北北也抓了回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德福才出来。睡了一会儿,算是想通了,脸色好了许多。
邵女盛了一碗肉,让张东东给奶奶家送去。张东东站在那里不动,看着她妈道:“一碗不够啊妈,锅里不是还很多嘛,再盛一碗,还有我姑姑姑父呢。”
邵女忙问:“你姑姑下班了?”
“嗯。”张东东道,“我放学的时候看见她了,今天我姑父也来了。”
“是吗?”张德福便站起来,接过邵女递来的碗,“还是我去吧。鄂军来了,我再不露面,也不好看。”
“行。”邵女道,“别喝多了啊。”
张德福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喝酒?”
邵女反问他:“你说呢?”
张德福不但端了两碗香菇炖鸡,上衣口袋里还揣着一瓶酒。
这么郁闷的一个夜晚,逮住了能陪他喝酒的鄂军,他肯定是不能放过。
这几年处的时间长了,张德福对鄂军也算是了解不少。这人人品不错,又踏实肯干。家里两个弟弟和妹妹,没有一个作妖的,都是善良的孩子。只不过是生在了贫寒的家庭,谁也不能选择出生不是吗?就德福德柱德凤三人,又能好到哪里去?父亲早逝,德福一人撑起这个家,和鄂军又有什么区别?
尤其是鄂军的二弟结婚,原本对方是独生女,说结婚后在女方家暂住呢,可没多久,又搬了回来。鄂军就赶紧把自己的房子腾给了弟弟,这也是血性汉子。
张德福就越来越喜欢鄂军,都是苦命人,谁又能嫌弃谁呢?
两人一直喝到晚上十点了还没散场,张德凤跑来叫邵女:“大嫂,你去劝劝吧,把我大哥弄回家,要不他不知道要喝到几点呢。他不走,鄂军也不好说不喝了,总不敢撵我大哥吧。”
“好。”邵女从床上下来,“我去叫他。去的时候我还嘱咐了,别喝多了,又不听。”
张德凤跟在邵女身后,小声问:“大嫂,大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看他好像有什么烦心事啊。”
“还不是煤厂那些事。”邵女问:“咱妈睡了吗?”
“睡了。她天天都是八点准时上床。”
“那小年呢?”
“也睡了。”张德凤拉了一把依然往厨房去的邵女,“大嫂,没在厨房喝,在客厅呢。你一定把我大哥拽走啊,都烦死他了!”
张德福大醉了一场,回到家睡了一夜,昨天倾吐过了,早晨起来心情好了许多。
是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张德福想着从床上下来,早饭还没做呢。
最近天冷了,一进冬天,邵女比平时还难起床。而且她常年辛苦,有偏头痛的毛病。昨晚又发作了,疼得起来吃了止痛药才能睡着。
德福定了闹钟,也是忍着宿醉后的头痛爬了起来。
他一穿衣服,邵女就醒来了,眼睛没睁,问:“几点了?”
“五点。”德福说,“你别起了,我给东东做早饭。”
“行吧。”邵女道:“昨晚东东说想吃挂面了,你给她卧两个鸡蛋,住一碗挂面。对了,走的时候给她把牛奶塞书包,一直上到十二点呢,中间得加餐。”
“我知道。今天不带面包了?”德福问。
张东东已经高三,学习压力十分重,每天早晨六点上课,一直上到七点钟的早读。早读结束后,一个小时的时间吃饭,然后接着上四节课。
张东东嫌家远,骑车十分分钟,一个来回又要走,不如在学校里待着多看会儿书。
邵女就一早起来给她做早餐,吃完了去上课。别人吃饭的时候她还不饿呢,两节大课间的时候再补一顿。
补得这一顿一般都是一个果子面包和一包牛奶。
“不带了。”邵女道,“说吃面包吃够了,大课间要跟着同学去买炸烧饼。”
“炸烧饼?”张德福问:“又是个啥?”
“就是炸烧饼啊。”邵女探出头看德福,“你是不是想吃了?又馋了?”
张德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