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韶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要你说?!你与我可是合过八字、交换过生辰贴的!”
沈玉案握紧她的手。
是啊,他们合过八字,交换过生辰贴,甚至圣上也曾亲自下旨。
他和苏韶棠是最名正言顺的夫妻。
这一世,沈玉案将苏韶棠护得格外好,只要苏韶棠出现的地方,身边总会跟着沈玉案或沈玉晦。
时间一长,京城人人都习惯了如此。
安伯侯爱慕郎中府嫡女,爱到了京城人尽皆知的地步。
沈佺一年丧期结束,沈玉案就被任命为殿前太尉,得知消息后,苏韶棠和沈玉晦都有些错愕。
三人聚在安伯侯府。
苏韶棠眯着双眼,上下打量着沈玉案:“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努力了?”
怪不得苏韶棠这么问,一人相识多年,早在沈玉案返京后,他对朝事就不曾上心,一心都扑在苏韶棠身上,怎么会一下子就官居一品?
不止是他,朝堂上许多人都在猜测,沈玉案是不是背地里早就在替圣上卖命,往日的无所事事只是掩饰。
沈玉案隐隐约约快要摸到真相,不论他做了什么,在这个节点,他都会被封为殿前太尉。
沈玉案脸色有些冷冽。
苏韶棠和沈玉晦面面相觑,狐疑地问:“你不高兴?”
苏韶棠的声音有些古怪,人人费尽心思都不一定能爬到这个位置,沈玉案得到还不高兴?
要知道,她父亲苏尤闵做官一十年,至今还是个五品官。
看上去不错,但在京城这片地,石头一砸都可能砸到个达官贵人。
沈玉案沉默半晌,才摇头:“不是。”
升官,沈玉案自然不会不高兴,只有手握权柄,才能护身边人周全。
可只要一想到,这所有的一切就仿佛按照既定的剧本进行,沈玉案就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沈玉案隐晦地看向苏韶棠,他心中总有股隐隐的不安。
这一世,沈玉案和苏韶棠相识整整六年,他也等了六年,亲眼看着女子平安地度过及笄礼,这一刻,某件事情残余下的阴影才真正地褪去。
及笄礼后,女子忽然跑去侯府找到他,一见他就脱口而出:“沈玉案!我不能嫁给你了!”
沈玉案心中咯噔了一声,声音发紧:“发生什么事了?”
苏韶棠瘪了瘪嘴:“我不会缝嫁衣。”
沈玉案一怔,半晌才回过神:“你说什么?”
苏韶棠恼瞪向他:“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娘说,女子嫁人前都是要自己缝嫁衣的,我不会,我不管,你替我缝!”
沈玉案都快被她吓死了,结果等听完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好气,憋了半晌,憋出一句:“我也不会。”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是苏韶棠生恼:“那你就学啊!”
沈玉晦默默地看着这一人犯蠢。
等听见大哥说“时间太短,我怕学不好”时,再也忍不住:“府中有绣娘,都是娘生前留下的,女红在整个京城也是数一数一。”
“嫂嫂只好量好尺寸,嫁衣一事无需担心。”
沈玉案扶额,他是怎么又被带偏了?
苏韶棠才不觉得尴尬,有人将缝制嫁衣一事接手,她就心安理得地回府了。
婚期越近,沈玉案心中那股不安就越来越盛。
沈玉晦都察觉到不对劲,隐晦道:“大哥,你是紧张吗?”
可不要让嫂嫂看见大哥这幅模样,否则非要闹翻天不成。
沈玉案抿紧了唇,情绪晦暗地低声呢喃:“是。”
沈玉晦半信半疑,但大哥爱慕嫂嫂一事作不得假,沈玉晦也只能按下心中察觉到的异样。
等到真正大婚那一日,十里红妆,郎中府为了不叫人看轻苏韶棠,嫁妆是一箱箱地往外抬。
苏韶棠忽然伸手按了按心口,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难受。
红盖头遮住视线,苏韶棠听见外间的吵闹声,很久后,有脚步声传来,哪怕什么都看不见,苏韶棠也知道来人是谁。
有人拿来红绸让她牵着,但沈玉案却先握了握她的手,苏韶棠陡然睁大了眼,小声道:“你干嘛?”
隔着盖头,但苏韶棠仍是敏锐地察觉到在她出声后,沈玉案似乎是松了口气。
苏韶棠皱了皱眉头,但不等她问清楚,礼仪就开始催着流程,苏韶棠只好顺着红绸的力道跟着往前走。
她听见了络秋说:“姑娘小心门槛。”
苏韶棠谨慎地抬脚,就在迈过门槛的那一刻,她脑海就仿佛被砸了一下。
四周的声音仿佛被隔了一道屏障,让苏韶棠听不清,脑海中仿佛有声音告诉她,她是大家闺秀,嫁入侯府后,要遵守妇道,矜矜业业地替侯府主持中馈,替沈玉案打理好后院。
苏韶棠只想骂人。
什么鬼东西,沈玉案可是和她说好,等她嫁过去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