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痴人说梦。
有这个时间和珺阳废话,他不如去看看那位如今是何模样。
说起来,他到了边城后,并未怎么想起过苏韶棠,对她的一些心思更像是见色起意或者是猎奇,但到底是头一个让他生出小心翼翼心思的人。
总归与旁人不同。
等他再离开京城,和她怕就真的是再不复相见了。
等到沈玉案到达京城时,邱一就无视镇北军,直接下令开城门。
但让邱一意外的是,镇北军压根不管他们,邱一满心纳闷,亲自下去迎接侯爷,等亲眼看见侯爷,邱一才松了口气:“侯爷,终于等到您回来了。”
沈玉案扫了眼毫无阻拦就打开的城门,挑了挑眉。
邱一挠了挠头,小声道:“属下也不知这群镇北军想要干什么,听我说开城门,也没有半点动静。”
沈玉案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裴时愠进京后,都干了什么?”
邱一一顿,细细回想后,皱起眉头,低声道:“他好像只干了一件事,替镇北侯府众人收尸。”
沈玉案情绪陡然淡了下来:“我离京后,镇北侯府众人的尸体仍挂在乱葬岗?”
当初裴时愠不见,为逼裴时愠现身,崇安帝就用了这个法子,裴时愠一日不现身,镇北侯府众人就一日不得入土为安。
邱一憋了憋:“侯爷您也知道,圣上决定的事情,旁人都阻碍不了。”
沈玉案只觉得头疼,哪怕裴时愠没有谋反的心思,被圣上这样逼着,也得逼出心思来。
如今先帝已死,镇北侯府的众人也已入土为安,如果裴时愠不想让镇北侯府彻底背上乱臣贼子的名声,就不会真的谋反。
沈玉案有些了然裴时愠的做法。
裴时愠压根不在乎京城如何,也许是女子当权这种事太过离经叛道,才让他停在了京城,以待后续。
邱一有点忧心忡忡,对镇北军充满忌惮:“侯爷,我们要怎么办?”
沈玉案没说什么,只让他回去等消息。
邱一不明所以,这个地方也的确不好说话,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就退到了一旁。
这个过程中,苏韶棠一直都没有下马车。
等到沈玉案回来,苏韶棠才不解地问:“什么情况?”
她们就这样轻易地进来了?
沈玉案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她,苏韶棠第一次知道镇北侯府众人死后的待遇,不适地皱了皱眉:“人都死了,还要百般折磨,真够糟践人的。”
说起来,镇北侯府替皇室征战百年,祖祖辈辈都战死沙场,哪怕犯过错,死后得到这个结果,也足够让人唏嘘。
沈玉案沉默下来,半晌道:“我记得,年少时他和我说过一句话——日后我在渠临抵西洲,他在边城治匈奴,有我一人在,大津百年无忧。”
后来,他真的去了渠临城,而说这话的人却一直被困于京城。
苏韶棠和裴时愠没什么交集,即使如此,她乍然听见这话,也觉得有些遗憾。
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沈玉案,怪不得裴时愠往日如何挑衅沈玉案,沈玉案对裴时愠都比对常人多出一分耐心。
显然,这份耐心并非是针对镇北侯世子的。
两人年岁相仿,年少时又都是惊才艳艳,按理说,应该是会成为一对好友才是。
事实却截然相反。
如此一来,裴时愠往日对沈玉案的态度似乎也有迹可循。
回到安伯侯府时,分明才离开京城半年,苏韶棠竟觉得有点仿若隔世的感觉。
许是京城太过肃静,才让苏韶棠有了这种感觉。
常管家一直待在侯府,见到侯爷和夫人回来,喜出望外:“侯爷终于回来了!”
络秋等人终于回府,也都松了口气,络秋冲夫人道:“看来侯府和我们离开前没什么变化。”
苏韶棠对这话感到好笑,府中仍有人住,常管家一直都在,有婢女打理,自然和离开前没有变化。
如今已经是春末,京城和渠临城不能比,哪怕京城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但时间一长,众人开始习惯,也就渐渐将心思放在自己生活上,府中婢女都换上了轻薄的夏装,衬着少女身段,给府中添上抹别样色彩。
回到闻时苑,苏韶棠惯爱的那张软塌仍摆在楹窗旁,府中早就得知侯爷和夫人要回来,绣娘早早就替一人备好了今年的夏装。
苏韶棠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换了身百花织锦夏裙,配着一支玉兰簪,刚收拾妥当,就听见常管家在外面道:“夫人,宫中来信,说是珺阳公主请您到宫中一聚。”
苏韶棠的好心情顿时消失,她皱了皱眉。
珺阳请她做什么?
她们两人还有什么交情吗?
第110章
不等苏韶棠回答,就听见沈玉案平淡的声音传来:“去告诉宫中来人,夫人车马劳顿辛苦,今日不便拜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