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陸骞无用,护不住她!但难道连陪同她一起道歉都不能吗?
不是不能,只是谢陸骞不愿意。
谢大夫人嘴皮子颤了颤,半晌说不出话来。
苏韶棠懒得再废话,她直言道:“你回去吧,若就这般原谅你,我怎么和侍郎府交代?!”
她侍郎府还有数位子女未曾婚嫁,谢大夫人昨日说出侍郎府教养不好时,难道不知这种话会造成什么后果?
哪怕谢大夫人只是一时冲动,但覆水难收。
谢大夫人失魂落魄地不知在想什么,在苏韶棠话落后也未曾纠结,当真和谢戍和离开了安伯侯府。
苏韶棠一脸嫌弃:“谢陸骞是什么垃圾玩意儿?!”
沈玉案淡定接话:“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连亲生母亲丧期都赌气不来参加,又能指望他对妻儿有多良心?
沈玉晦默默地看着大哥和嫂嫂一人将谢陸骞骂了个底朝天,只无声地看了一眼大哥。
他记得,未和嫂嫂成亲前,大哥从不在背后议论旁人。
想法刚落,就见嫂嫂看向了他:“刚才那个是你同学?”
沈玉晦点头。
苏韶棠嫌弃道:“离他远点。”
少年心思藏得疏浅,谢戍和对他娘亲的那点埋怨,让人一眼就能看透。
沈玉晦正色道:“明泽自不会和这类人为伍。”
苏韶棠这才满意点头。
沈玉案和沈玉晦对视一眼,又都默默地移开视线。
行吧,谁也别说谁。
而出了安伯侯府的谢戍和,看着娘亲一脸的落魄,不由得又羞愧于自己刚才的想法。
娘亲自嫁入府中,就因祖母和祖父和离一事,备受人嘲笑。
他明明知道娘亲的苦楚,也是他自己要陪同娘亲来安伯侯府道歉,怎么能将难堪怪于娘亲身上?
因为歉疚,谢戍和不由得低下头,不敢看向娘亲:“娘,我们就这么离开了吗?”
谢大夫人眼皮子都没抬:“回府。”
谢戍和不明所以,但能够不再继续呆在这里,他心中也隐晦地松了口气。
回到谢府,谢戍和将谢大夫人送回正院后,才回到自己院子。
却不知,在他走后,正院中又爆发一场争吵。
谢陸骞知道他们回来后,就来了正院,冷着脸:“安伯侯夫人原谅你了吗?”
谢大夫人面无表情:“没有。”
谢陸骞脸色顿时一沉:“那你就这么回来了?!”
谢大夫人忽然抬头:“不然呢?等着把我这一张老脸丢尽吗?!”
不等谢陸骞发怒,谢大夫人就嘲讽道:“那小丫头有一句话的确没说错,要不是你做夫君的无用!我又怎么会需要去给一个小辈道歉?!”
论辈分,安伯侯和她同辈,但是她膝下长子都比苏韶棠大,她很难将苏韶棠当做同辈而论。
谢陸骞对于沈玉案位高他一事,一直耿耿于怀。
谢大夫人直接戳破了这件事,指名道姓地骂他没用,彻底让他恼羞成怒:“放肆!”
说着,他就高高扬起手,但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的谢大夫人好似中了邪一样,一点不怵他,甚至拿起一旁的杯盏就朝他狠狠砸来!
砰——
杯盏砸在额头,划破眉尾,谢陸骞察觉到头上的刺疼,他咬牙:“你疯了不成?!”
高扬的手再也挥不下去。
谢大夫人冷笑一声,她站起了身子,挺直脊背,一字一句道:“谢陸骞,安伯侯府我不会再去!如果你不满,大可给我一封和离书!我方家可不怕你谢家!”
谢陸骞呼吸一滞。
眼前女子陡然变得陌生起来,仿佛不是那个和他同床共枕一十余年的妻子。
和离书?
早在当初母亲强行和父亲和离后,和离书字在府中就成了禁忌,谁都不敢提起。
夫人也一向痛恨此事。
可现在,夫人居然亲口提起了和离。
和离,谢陸骞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