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往床上一躺,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也跟着躺下。
邵明姮哪里有这份闲心,脑中不断过明日所有情形和对策,待过了好几遍,总觉得有纰漏,却也没法子了。
腰上一紧,顾云庭将人扯到自己怀里。
“你当真是不怕死。”
邵明姮又要坐起来,顾云庭却紧紧抱着,砰砰的心跳声响起,他的声音沁着满足与欢喜。
“你这样为我,我便是死了也无妨。”
邵明姮一动不动,听到这番话,不觉心软了些,挣扎的手臂松开,摁着他的肩,低声说道:“你别总是死不死的。”
“嗯,我错了,再不说了。”
他凛着眉,声音异常温柔,掌腹覆在她后颈,轻轻揉过,“从前我不怕死,现下却很是恐惧,人有了贪念和奢求的东西,便总也不忍心丢下,不知餍足的想要更多,更多”
他这般说着,手便想要掀开邵明姮的衣角。
邵明姮脸一热,一把拂开,羞恼道:“别乱来,周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阿姮,我们不会有事的。”
他既得了这个身份,便早已做的天衣无缝,不管是京中谁来,自然有法子应对。
邵明姮脑袋转过来,看着他悠然坦荡的眼睛,忽然醒过神:“你方才是故意逗我?”
顾云庭笑。
她咬着唇,便被他狠狠抱进怀里。
“我就想看看你为我着急的样子。”
“有甚好看的。”
“好看,好看的要命。”
他的话像是潺潺溪流,一点点滋润进邵明姮的血液,带着蛊惑,也带着安宁,她趴伏在他胸膛,竟也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邵明姮醒来时,顾云庭已经穿好衣裳。
她忙整理了外衣,重新梳好发髻后跟着下去,站在楹窗前竖起耳朵:“便是姜家人过来也无妨吗?”
“他们难道真的会来?”
顾云庭反问,对上邵明姮睁大的杏眼,立时消了,抬手抚在她眉心,“无妨,不会出岔子的。”
他如是说着,便听到院里传来脚步声。
邵明姮的心跟着揪起来,打鼓一样。
有人叩门,她深深吸了口气,淡声问道:“是谁?”
“姜夫人,小的过来送洗脸水。”
邵明姮打开门,那人没抬头,余光却将房内一一扫了遍。
地上没来得及收拾,倒落的高几,花瓶,还有床头小案,扯坏的帐子,掀到一旁的衾被,他收回视线,将铜盆放在雕花盆架上,鱼贯而入的丫鬟各自捧着侍奉的物件,逐一进入。
末了,两人收拾好彼此,刚出门,廊庑下站着两人。
其中一个是裴楚玉,另一个背着他们与裴楚玉说话,听见声音,她回过头来。
邵明姮攥紧手指。
却听一声清脆“表兄”!
便见鹅黄色披风迎风鼓起,那人像一只斑斓的蝶儿,朝着他们奔跑过来。
竟是刘灵!
她朝自己挤了挤眼,随后跑到顾云庭面前,“表兄怎么瘦了?”
裴楚玉不动声色上前,看了眼刘灵,又看向顾云庭,“你们表兄妹许久未见,想来有好些话要说,我便不打扰了。”
刘灵主动说道:“我和商队赶路,正好遇到大将军,他说你在范阳,便顺道将我带来了。”
顾云庭忙向裴楚玉作揖,顺着刘灵的话道谢:“大将军福泽深厚,定会心想事成。”
裴楚玉有意无意瞟了眼邵明姮,算是接下他的客套话。
人走后,刘灵按捺住兴奋之情,直到被拉着进入房间,这才高兴地抱起邵明姮,原地转了好几圈。
喋喋不休诉说相思之苦。
通过她的话,邵明姮才明白,原来在顾云庭离京之时,已然悄悄知会过刘灵,告诉她若是有谁前来打探姜家,便顺势为之,以姜家表亲的身份主动被他们发现,然后跟随前行,只要跟着来,定能找到邵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