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你们稀罕,于我而言一钱不值。”
“好!”顾云慕笑,青筋暴露,“我知道了。”
“你放心,届时我自会助你得偿所愿!”
车帘落下,顾云庭垂落睫毛,手指抚在她灼热的面庞,车外传来淡声提醒。
“二郎,这种东西,是宫里传下来的,不是坊间卖的那些寻常货色,无药可解,你要想救她,自己动手就是。”
顾云庭从未觉得马车如此敝塞过,没点炭火,连氅衣都不曾披裹,他的手却很烫,落在她脸上,像是烧着了。
她阖眸打着颤儿,鼻尖都是热汗,后背不知热起几次,一层层的汗珠黏着衣裳,透出女孩的香甜。
她自行扯落氅衣带子,因为太难受,挣扎着想要寻找利物。
顾云庭心疼至极,握着她的指尖亲了亲。
随后找来干净的帕子,擦去手心的血迹,用纱布绑缠起来,正欲去清理另一只手,邵明姮忽然揪住他的衣领,睫毛眨了眨,睁开迷茫的眼睛。
她看着他,瞳底是一团秋水,如烟似雾的笼着,他的心,就像被扎了一下,想抬身起来,她疼的嘶了声,手指哆嗦着却没有松开。
“邵小娘子,你忍忍。”
他安抚着,语气温柔轻缓,说罢,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剥开,剥到无名指时,她又重新握好。
两张脸贴的极尽,甚至能嗅到她方才吃过什么。
炙羊肉,还有上好的秋露白。
这酒真烈,只这么闻着,人便有些醉。
“我难受。”
邵明姮快哭出来,嗓音小猫儿一样软糯恬淡。
顾云庭也跟着难受,捧起她的脸亲去面上的泪,小声解释:“我给你清理完伤口,否则会发脓感染,乖。”
邵明姮虽还想扯着他,但因为脑筋不清醒,又没有什么力气,遂被摁在身侧手臂后,便乖乖躺着。
两个掌心伤口不长,但是很深,几乎要戳到骨头。
顾云庭难以想象是怎样的决心使她对自己如此狠绝,他处理伤口时,几度手抖的动不了。
弄完,又用氅衣将人团团包裹住。
两侧车帘被封好,即便再颠簸也不会透进冷风。
从猎场到府宅需得走上一个时辰左右,路途有些远,怀里的人不时伸出手来,摸到什么凉湛湛的东西,便贴上不放。
起初是顾云庭的脸,后来是他冰冷的手指,紧抿的唇。
再后来,那手便越发不安分,抓着他的衣襟还要得寸进尺,然被顾云庭一把握住手腕,生生束缚进氅衣中。
那脸红扑扑的,热汗盈盈,唇微张,急促的呼吸一点点打湿他的面孔,他咽了咽喉咙,强行挪开视线。
“还要多久。”
长荣看了眼前头,赶忙回答:“一刻钟左右。”
“赶快一点。”
“是!”
马车又是一阵剧烈颠簸,车内的人险些跌落下去,顾云庭紧紧抱着他,抬腿蹬住对面案脚,稳住身形。
氅衣内的人动作变轻,就连呼吸也跟着微弱起来。
只一张小脸依旧灼热,此时已经没有汗水,是有些干烫,像桃子从内烤焦了,蜜汁无法流出,膨胀的快要裂开。
“邵小娘子,醒醒。”
他怕她睡着,用力摇晃着,唤她。
邵明姮喉咙发出微弱的“嗯”声,长睫投下乌黑的影子,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她的手指蜷缩着,偶尔动弹一下。
能看出她仍在想要努力睁眼,睫毛不时忽闪着,方抬起来,又重重落下。
顾云庭闭了闭眼,抱着她放在自己膝上,使其上半身靠在自己怀中,腾出一只手来,犹豫了片刻。
听见一声极浅的痛/吟:“难受,我热”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拂起她的裙衫,手指覆在绸带处,轻轻抽解开。
冰凉如寒潭的水。
没入无尽的深渊。
作者有话说:
来啦,我觉得今天晚上应该还能有一更,试试?
第79章
◎顾维璟被推了出去◎
层层密裹, 柔软如脂。
细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却在此时难以克制的发颤。
指腹凝霜露,寸寸难舍离。
外面似乎下起雪来, 细碎的落雪声一点一点砸在车顶,像是盐粒子唰唰撒落。
马车停在宽敞的庭院,骏马打了个响鼻,热气腾腾的白雾漫开,长荣牵着缰绳,稳住马后又去取来脚凳。
“郎君,到了。”
他撑开伞,举到车帘前候着。
车内没有声音。
长荣竖起耳朵, 试探着叫他:“郎君?”
“等等。”
嗓音暗哑,挟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涩。
车内,顾云庭的腮连着耳根红透, 那股子燥意洇染进喉咙, 他的右手仿佛还有她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