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香甜,有她咬出血的伤口,虽然痛,但至少好受多了。
郁结的内心抚平,他坐在茵毯上,端起茶水抿了口。
车辆出城走了半个多时辰,前头探路的秦翀折返与其并行。
“郎君,还剩五里地,不远了。”
关山给他使了个眼色,秦翀用力一夹马肚,两人跑到马车前。
“车内不大对劲,”关山小声说道,“两人上车到现在,几乎没说话。”
秦翀扭头看向车帘,凑近关山问:“姮姑娘还在哭?”
“隐约听见几声,但是听不明白。”
“那是不大妙,咱们郎君清冷倨傲,指定拉不下来脸哄她。其实没什么大事,两人说开了就好,但难就难在邵怀安的事儿,郎君与她说不明白。”
他们有时候也在想,如若邵怀安没有推迟五日启程,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的局面,但是谁都无法料到前程,也就无法回头重来。
“郎君尽力了。”
这些日子,顾云庭私下遣出人员沿着临安周遭搜查,又有多条暗线并行布防,但邵怀安好像凭空消失一般,竟没有查出可靠的消息。
顾云庭后脊抵着车壁,余光扫到暗自垂泪的邵明姮,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愿发出哭泣声。
他看的烦乱,抬手掀开车帷,冷风夹着雪花涌进,车内的暖意霎时被冲刷一空,刺骨的冷。
邵明姮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顾云庭扭头,将车帷放下。
“喝口热茶。”他倒了盏茶,耐着性子推过去。
邵明姮侧开身子,无视他的话。
顾云庭深吸一口气,嗓音低沉:“我不介意亲口喂你。”
邵明姮难以置信的望过来。
顾云庭的目光顺势落到她嫣红的唇瓣,凝脂般莹润,喉咙动了下。
邵明姮咬牙端起茶,仰头喝得干净。
随后又是持久的沉默。
马车停稳,长荣在外面喊道:“郎君,驿馆到了。”
邵明姮起身便要往外走,手腕又被扯住。
回头,顾云庭颇为严肃的开口:“方才的话不好,以后都不许再说了。”
邵明姮忽然就有些难受,却没甩开他的桎梏。
细长的指头在她手腕抚了下,“邵小娘子,你哥哥不会有事的。”
长荣从外掀开帘子。
车内,顾云庭如竹骨般纤长素白的手指,灵活的解开邵明姮打成死结的绸带,重新系了个漂亮的结扣,复又抬起眼皮,从后整理好兜帽,将邵明姮的脸裹得极其严实。
溜滑的团绒贴着皮肤,她低下头,自行跳下马车。
长荣去扶顾云庭,却见他微微弯腰,掩唇咳了几声,深邃的眉眼染上薄红,他脚步轻缓,面庞虚白,像是一阵风便能吹断。
驿馆的胥吏拿出投宿的簿子,顾云庭翻看着,尽量迁就邵明姮的速度,直至最后一页,没有邵怀安的名字。
邵明姮便又与那人仔细描述哥哥的身高长相,说话声音,惯用俗语,然她期待着看着胥吏回想,最后仍旧摇头,“没有,来往住宿的大抵都有户籍过所,若真有这个人,我不至于一点都记不起来。”
顾云庭往后扫了眼,关山和秦翀立时戒备。
那胥吏不解地问:“而且我们驿馆从来没有叫孔厚的官员,这张名帖是假的。”
话音刚落,只听房梁上传来窸窣声。
肩上一重,她被顾云庭护在身前,抬头,看见黑压压的人影相继跃下来,胥吏惊声喊叫,然还没跑出去,便被人一刀砍在后背,血喷出来,他匍匐趴倒,很快没了动静。
邵明姮惊呆,明晃晃的刀浸了鲜血,转头横劈,她往后退,顾云庭拽住她的手避开,刀刃落在廊柱,砍下去两寸深。
木屑随着拔刀而溅开,秦翀和关山将两人护住,浴血厮杀。
十几个黑衣人,蒙着面,刀刀狠辣,皆是朝着面门心口砍杀,似乎笃定不留活口。
“郎君,你和姮姑娘先走!”
长荣听见响动,立时解开缰绳,朝着驿馆大喊:“郎君,快过来!”
话音刚落,黑衣人冲出门口,一跃跳上马车,长荣躲避不及,被他横刀劈在胸口,当即后仰着摔在地上。
浓烈的血腥气浸润着驿馆前堂,厮杀声惊动了楼上住客,他们或跳窗逃走,或紧闭房门,尖叫声奔跑声嘈杂纷乱,摇曳的烛火映出狰狞可怖。
因有秦翀和关山的庇护,顾云庭和邵明姮得以冲出厅门,两人飞快的往前跑,头也不回,追逐的声音近在咫尺。
马车被砍断车辕,只剩被惊扰慌乱,不停打着响鼻咆哮的高头骏马,邵明姮一眼看见它被缠裹的位置,忙上前解开,她知道此时不能慌,不能怕,咬着舌尖尽量冷静。
“郎君,上马!”
邵明姮很快解开,刚说完话,便见两个黑衣人摆脱了秦翀,朝着他们奔来,腰上一紧,顾云庭抱住她将人托上马背,随后翻身上去,从前握住缰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