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竟在官眷中流传开来。
邵明姮起初怀疑是徐兴所为,但转念细想,徐兴做事只为图刺激,他可以私底下来嘲讽挖苦,但绝不会公然做出挑衅顾云庭的举动,毕竟他荒唐,但更忌惮他爹的严厉狠辣。
她进顾宅前,想过最坏的情形,无非被人指着鼻子骂低贱,刺史之女沦为外室,若连这点风波都扛不住,当初她便早早逃了,何苦低声下气求到顾云庭面前。
既不在乎外室的身份,她便更不在乎替身身份。
“此事不会从徐州起头,传信回去,叫京里三日内查出幕后散播者。”
顾云庭撑额,右手捏着笔杆几近折断,“细查昌平伯庶女高静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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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邵小娘子,此时此刻的你,才最像宛宁◎
“吾兄玉瑾, 妹明姮乞祝安康”
灯烛下,邵明姮落了几个字便有些踟蹰,想说的话不能写在纸上, 每每与哥哥写信她都会反复酌量,怕他担心自己,不敢坦白处境,也怕他因信中某句话而引火烧身,故而思忖再三,她提笔继续写日常琐碎。
“龙华寺后山桃花盛开,香客众多妹与阿萝同去,拜过通天阁弥勒, 后赴花朝,早春的牡丹芍药含苞待放,嫩柳鹅黄, 海棠与杏花陆续开满枝头, 犹记与兄在后园当中栽植培土, 兄为妹搭建紫藤秋千往事如云,但更盼吾兄前程似锦, 兄需得保重自己, 待冤案昭雪, 妹亲迎吾兄归徐。”
她顿笔, 又将素日的饮食一一写上,凑得满满三张纸后,才叠好收起来。
真正想告诉哥哥的, 一句都没写。
比如, 逆王案正在暗中重查, 她找到了宋元正, 或许爹爹还活着,比如,其实她没住在申家,她做了顾云庭的外室。
邵明姮想,等事情了结,再将此中详细一一说与他听。
门从外推开,清月银辉洒在那人身上,白皙的脸犹如冷玉素瓷,修长如竹的手指摁着门框,从头到脚,此人生的极为俊美。
因为些许的病态,他肤色总是很白。
他走到当中,搓了搓手,将披风解开。
邵明姮起身接住,感受到冰冷的气息,还未来得及挂好,便被他拉住手腕,抱在怀里。
她身上很暖很软,有女孩特有的香甜,顾云庭忍不住用了力,似要将人嵌进骨里。
纤细的腰袅娜若柳,大掌覆在后头,叫她垫起了脚尖,与自己靠的更近。
淡衫薄罗,犹如轻云出岫,杏眼敛着水光,看向自己时微微弯起,半张的唇好似凝脂,他低下头,呼吸渐浓。
邵明姮其实很意外,自从她去楚州寻父亲之后,顾云庭便再未碰她,前后统共三四个月了,今夜不知怎么了,甫一进门便如此急迫。
从屏风抱着,冰凉的唇贴着,双手抚住她后脊,待邵明姮坐在床上,他只弓着腰,唇却没有移开,衔住那轻软微微使力,邵明姮叫了声,他反手挥落帷帐,将人握着腰提到内侧。
里屋的架子床很宽敞,立柱平顶罩纱灯的光被隔在帐子外,只渡了些许浅黄进去,顾云庭松开手,坐直身子,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看着。
衣裳被抓乱,扯开的小衣带子搭在雪白的皮肤,襦裙高高推起,堆叠在纤软的腰间。
邵明姮得以呼吸,睁开眼看过去,他坐在那儿,怪吓人的。
“郎君,你怎么了?”
她拢着衣裳,想要坐起来,肩膀刚离开枕头,他便抬手向前推去,继而跨坐在她两侧。
“别看我。”他嗓音沙哑。
邵明姮没反应过来,眼上一黑,却是他把手整个捂在自己眼睛上。
“郎君,为什么?可是我哪里又做错了,惹你不高兴?”她还在说,不光丹唇不停张合,连掌心下的睫毛都在胡乱眨动,扫过他皮肤时,酥软的感觉抵达四肢,令他产生奇怪的感觉。
顾云庭低下头,望见她腰间的系带,用另一只手解开,随后松开捂住的手,抬眼,望见她迷茫的眼神,似乎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浅眯着,顾云庭弯腰将系带覆在她眼睛上,缠了一圈在脑后系住。
“郎君,你要做什么?”
顾云庭看她惊讶的样子,然双手很乖,本想去扯系带,却在半空停下来,随后落在脑袋两侧,粉嫩的手心有薄薄的汗珠,手指微微蜷着,指甲鲜亮明润。
她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如何诱/人。
正如顾云庭根本不知自己究竟怎么了一样。
他在书房看卷宗,本想小憩一会儿,然昏昏沉沉竟做起梦来,一个接一个的梦。
他梦见宛宁死的那日,漫天飘起鹅毛大雪,几乎要将京城覆盖在银白之中,目之所及没有人,耳畔连鸟兽的声音都没有。
画面中唯独流动的便只有那条河,冰面下的河水潺潺缓缓,在他靠近时,忽然像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