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热闹着,褚凤霞就想先离开。
她今天还要见两个人,也是朋友推荐的,说在销售上是一把好手。
褚凤霞的凤霞瓜子厂人员差不多已经确定了。
沈怀强和沈继明两人算是主抓生产,还有一个产品创新。刘玉凤就负责后勤工作,褚凤霞便想着再招一个销售,除了自己现在的销售渠道之外,她还想多拓展一些。另外就是要瞄准全国市场。不能只依靠本地市场。
今天要来的两个人便是做销售的,褚凤霞准备见上一见。
她看了一眼时间,便要和大家告别,可是还没走呢,门口大爷就来了。
他手里举着一个信封,跑的呼哧带喘的。到了会议室门口,也没进来,只是在外面问:“刘厂长在不在?”
刘刚听见了,连忙走了出去。
再回来,他手上拿着一个信封。
大家都看着他的表情,是刘刚从未有过的低落。
“怎么了?”褚凤霞问。
刘刚走到大家面前,看着众人,喃喃自语。
“是我没能力,对不起大家。”刘刚哽咽道,然后拿起手里的信封,右下角红色的印刷字触目惊心。
“法院来的破产告知书。”
……
褚凤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会议室。
虽然她已经在几个月前就开始筹建自己的新工厂,可是在这封告知书展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褚凤霞还是没有办法去面对。
虽然她早就知道了会是这个结果,可是两辈子加在一起的情感,也无法让她完完全全平心静气的接受。
这是她高中毕业后就一直待着的工厂。
是她的第一份工作,也是她所有青春的记忆。
刘刚说完那句话之后,整个会议室就像冬日里的流水,一秒就结成了冰。
冰凌花顺着滴落的方向冲刺,像一把尖刀,直接刺进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都散了吧。
大家才能拖动自己沉重的双腿从会议室里走出来。
褚凤霞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她走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转头往里看了一眼。
刘刚不知何时又点上了烟。
他用力抽了几口,吐出来的,便是隔了山。
褚凤霞走到车间,刘玉凤正在擦车间的大门。
褚凤霞本想叫她一声别擦了,反正也要停工了。可是嘴巴却不听大脑的使唤,她只是走过去,对刘玉凤说:“给我吧,我擦。”
刘玉凤微微一滞,连忙道:“不,我来擦就好。”
可褚凤霞的手还停在半空,她笑着朝刘玉凤道:“给我吧。”
刘玉凤只能把手里的抹布递给褚凤霞,然后站在一旁不解地看着褚凤霞擦车间的大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红远远地走来了。
走近之后,刘玉凤不由分说就过去对刘红道:“姑姑,凤霞姐、不,褚经理给我要走的抹布。本来是我在擦的,我说了我擦就可以……”
刘玉凤只顾着说自己的话,这才注意到她姑姑的眼睛都是红的,刘玉凤立刻问:“姑姑,你怎么了,你哭了?”
刘红叹了口气,看着褚凤霞的背影,对刘玉凤说:“让她擦吧,没事。”
沈怀强也从里面出来,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问:“是不是食品厂……”
刘红眼圈红了又红,这是她工作了一辈子的地方。如果这里是褚凤霞青春时的记忆,那么食品厂是伴随了刘红一生的成长。她无法割舍对食品厂的感情,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时代的到来,看着另一个时代的落幕。最后,刘红终于开了口:“法院文书下来了。食品厂正式宣告破产。”
凤霞瓜子厂的机器送到时,已经快九月底了。
褚凤霞一早就到了瓜子厂,招呼着王鹏的车往里开。
王鹏从前面的副驾驶跳下来,褚凤霞赶紧过去说:“鹏哥,这一趟又麻烦你了。还得劳你亲自跑一趟。”
“太客气了。”王鹏笑着说,“我也是赚你的钱。又不是白给你送。”
王鹏说着,就往厂房里面走,走到门口就看见竖着的牌子,上面写着“凤霞瓜子”四个大字。
王鹏指着上面道:“这是继军做的吧。一看就是他的风格。”
褚凤霞笑着说:“是他做的。这不是挂上没多久,这个厂区里就有几家来问我招牌是哪里做的了。真是无心插柳啊。”
王鹏意外道:“这活儿他也接?继军现在已经是大腕了啊,找他订做家具的人,已经排到明年春天了。他还有时间接这些?”
褚凤霞惊讶看向王鹏,问:“什么意思啊鹏哥?”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啊。”王鹏道,“那继军也就太谦虚了。你家沈继军沈老板,他的未来家具,现在在咱们市,是这个。”
王鹏说着,竖起一个大拇指,“妥妥的第一名。”
褚凤霞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