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便知道她已经在反思了,否则在姚君歌说了那么多之后,赵雁肯定暴跳如雷,叫着要去揍她一顿。虽然赵雁有时会这么说,却从来没有动过手。
如今这幅样子, 就是认怂了。知道自己做错了。
姚长卿走到床边, 拿起橙汁,试着把赵雁从被子里拽出来。
他轻轻一动被子, 赵雁的头就从被子里露了出来了。
姚长卿把橙汁递给赵雁, 道:“就这么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也别操那些心了。什么里子面子的, 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还在乎这个?他们兄妹三个过得幸福,平平安安无病无灾,咱们就知足吧。”
姚长卿说着动了动手里的杯子,又道:“还不喝?”
赵雁只能半坐起来,接过杯子,里面的橙汁一饮而尽。她双目无声,最后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对姚长卿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是这样吗?”
姚家的争斗总算在姚君歌的爆发下暂时落了帷幕。而褚家贵在姚家受到冷落后,便带着许童急匆匆回了家。
把许童放下,褚家贵便冲进客厅。
客厅里,崔毓秀正在写最后两张请柬。送走李姐之后,崔毓秀便用一笔一划地写字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玲珑心窍一个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件事的曲折。
赵雁让李姐来传话的时候,就已经是认定了她们拿不出多少钱。否则不敢如此嚣张的传话,说什么你放多少,我添一倍。
这是在双方极不平等的认知下做的决定。赵雁或许就从来没有看得上褚家,只不过耽于姚君歌的缘故,才认下这门亲事。
从一开始的反对,到后来要求褚家贵入赘姚家,结婚后搬去姚家住,再到相见宴上开车出来惹崔毓秀的眼,到订婚时一件件细数自己会给多少嫁妆,以及今天让李姐带的话,如此种种,都在明目张胆的向崔毓秀宣告:你们褚家是个什么玩意儿!
崔毓秀是个心气极高的人。她向来自负,在容貌、工作上,自认比得过所有的人。她也一直认为,自己的便是最好的。管别人有什么,她全都不稀罕。她只喜欢她自己,喜欢自己生下的这三个孩子。
不管是和邻里相处,还是在学校和其他老师相处,崔毓秀始终和人保持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状态。她不喜欢与人亲近,也不喜欢与人交恶,就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互不干扰,是最好的状态。
崔毓秀又是个极其高傲的。
所以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她永远都会抬起下巴,走在路上时,听到有人叫她一声崔老师,崔毓秀也只会微微点一点头,保持最优雅的状态。
然而儿子褚家贵的这次婚姻,从头到尾,都像一个突然冲进自己家里的人,把她的傲气碾了个粉碎。
崔毓秀一笔一划的写着受邀宾客的名字,来平复自己已经破碎的心。
所以在褚家贵冲进来的时候,崔毓秀差点就把手里的钢笔扔了出去。
她是忍了又忍,最后才挤出一点微笑,对童童说:“童童,去找大宝玩一会,好吗?”
许童特别听话的跑了,走之前还拉了拉崔毓秀的手。
“姥姥,你好好的,你别生气。”
一个孩子都看出来崔毓秀在生气,更何况是褚家贵。
褚家贵在许童走了之后,停了许久,才问:“妈,今天又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崔毓秀抬眼看他,半天才说:“你去把我房间抽屉里的信封拿出来。”
褚家贵皱了皱眉,可是还是依着崔老师的话,把信封拿了出来。
崔毓秀接过信封,打开后,里面放着的是一张又一张的收据。
这些都是为准备婚礼花的钱,崔毓秀每一分都攒了起来,票据留着,以后才能向褚家贵讨回来。
她从口袋里又掏出来两张票据,然后塞进了信封里。
“今天我去把你们看好的家具定了。”崔毓秀说,“先付了五十块的定金。”
褚家贵看着那厚厚的信封,之前要说的话,突然就咽了回去。
他喃喃道:“哦。”
崔毓秀又道:“最近应该没什么要花钱的了。你拿张纸来,把票据整理一遍,金额写一下,再对一遍,算一算,花了多少钱了。”
褚家贵看着他妈:“现在算?”
“是,现在、立刻、马上。”崔毓秀认真道。
褚家贵只能拿起纸笔,从信封里掏出一叠票据,然后根据票据的项目和金额,一项项抄到纸上。
他抄着,看着上面的金额,心里一阵阵发颤。
崔毓秀拿起笔继续写请柬,写着写着,突然开了口:“你刚刚想和说什么来着?”
褚家贵手中的笔一停,回道:“没、没什么。”
“真的没事?”崔毓秀问。
“真的没事。”褚家贵回。
褚凤霞回到家的时候,家里静悄悄的。走进客厅才发现,原来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
知道许童在大宝家玩呢,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