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会这么早就提了,更没想到会当着全家人的面说。
小梅不生气,她还很开心。
因为张梦兰这个时候说这些。
她默默咽着油饼,不知不觉中两个油饼都吃完了。最后一直没抬头的她,终于在张梦兰和沈继亮的吵闹下,抬起了头。
她拉了一把沈继亮,楚楚可怜道:“继亮,你别这样,咱妈说的不错。我不应该倒那么多香油,应该俭省节约。你别生气了,一会儿还得上班呢。你别和妈吵了,行不行?都是我的错。”
小梅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
她赶紧侧过头,不顾沈继亮在她身后道歉,伸出手背,“悄悄地”抹了一下眼泪。
沈继亮心里难受吗?
实在是难受死了。
他听着他妈在饭桌上嘲讽小梅,又把黑的说成白的,还说自己给小梅打了家具,付了喜宴的钱,其实呢?家具是继军打的,自己以后是要给钱的。喜宴也是用的自己的钱,虽然不够,但也用礼金补了。而且剩下的钱,很多继军的朋友来,还有自己的朋友,加上小梅的家人朋友,这些礼金按说是给继军、给自己给小梅的。但是他妈都自己收下了,补了一点钱,然后全塞进自己的口袋里了。
沈继亮又看见小梅一大早起来做饭,然后因为一点香油,被他妈骂了个狗血淋头,眼眶红了又红的,实在是一口鲜血都要喷了出来。
他蹬着三轮也不忘看向后面的小梅,不停问:“没事吧。你别理我妈,她那个嘴啊。还有,下次你不能拦着,我就得说她!”
小梅在后面坐着,用手掩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委委屈屈道:“我受点委屈算什么,你可不能和咱妈吵,你那样吵,我都不愿意你的。”
沈继亮心里难受啊,紧了又紧。
可小梅却没把这件事当成一回事。在她看来,张梦兰这种人太好对付了。说到底就是一个字,钱。
而且张梦兰是那种有什么事都摆在脸上的,话也是,什么难听说什么,可以说不懂得什么办法,只靠冲动来解决各种问题。
她许梅吴自小生活在女人堆里,上面三个姐姐,想吃块糖都要斗智斗勇,她才不会怕张梦兰这样的。
让她一直忧心忡忡地,是另一件事。
那便是结婚那天,那个背影。
“到了。”沈继亮把三轮车停在小梅公司前面,道:“下车吧。”
小梅没有动,只是往前探了探身,双臂便环住了沈继亮的肩膀。
沈继亮心里一暖,伸出手握住了小梅的手,柔声问:“怎么了?”
“我听咱妈的意思,是嫌我没有正经工作了。”小梅缓缓道。
“你听她说呢。”沈继亮立刻说:“她有什么资格挑别人?我们家也没有正式工啊。”
“怎么没有。”小梅嘟起嘴吧。
“继军那不算,他都辞职了。”沈继亮连忙说。
“不是。那不是还有咱爸呢。他不是在食品厂上班?”小梅耐心问。
“哎呀。咱爸是被炒货车间聘请当师傅的。又不是人家食品厂的工人。怎么说呢,就他的工资,是炒货车间的承包人发的,说白了,还不一样是给个体做工?”
小梅便忙问:“是吗?那结婚那天咱爸车间也没人来吧。不是正式工,人家可能不愿意来捧场。”
“来了!”沈继亮道,“我都见了。他们车间本来就人少,那天我都见过了,一个叫红姨的,后来还去饭馆吃饭了。咱俩一起给敬的酒,和街坊坐一桌了,你估计没注意。”
“是吗?”小梅问,“那就她自己?”
小梅其实是想问褚凤霞。
她仔细想了想,来的宾客中,除了两家的老家亲戚,便是街坊了。
小梅知道褚凤霞家在哪里住,而且亲戚的话,敬酒的时候都见过了。没见的除了当时来凑热闹的街坊,小梅实在想不起还有什么人会来。
最后突然想到,沈怀强在食品厂上班,凤霞也是呀!
这么简单的关系,她竟然这么久都没想到。
这便问了沈继亮,想彻底打听清楚。
“不是,还有咱爸车间的承包人,好像吃饭的时候没来,直接走了。”
“也是年龄大的吧。”小梅试探问。
“不是,可年轻了,看着比咱们都小。叫什么来着,姓很特殊,叫凤霞,对,瞧我这记性,过年的时候咱爸拿来的瓜子,上面的包装就是凤霞瓜子。”
这边完全对上了!
小梅忐忑从三轮车上下来,勉强对沈继亮笑了笑:“你快走吧,别耽误了生意。”
沈继亮点点头,道:“我妈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小梅满腹心事说,“快走吧。天冷,围巾裹紧一点,帽子也不能摘啊。小心吹了冷风,又要感冒了。”
……
“阿嚏!”
褚凤霞怎么都没想到这出来一分钟,就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