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凤霞看见他,便问:“怎么,一夜没睡?”
“睡了。”褚家贵实话实说:“天亮才睡着。”
“咱妈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她也是为了你以后着想。就像我当初结婚那样,咱妈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也是想绝了我的念头。”
“可是二姐,你当时还是结婚了。”褚家贵说。
“是啊。”褚凤霞无奈笑了笑,“我是几年后才明白当时咱妈说的那些话。可是已经晚了。人就是这样,不管别人说的多好,多有道理,当时的自己,是一个字都听不进的。非要扎进那个牢笼里,才能回过神来。”
“不撞南墙不死心?”褚家贵问。
“也算吧。”
褚凤霞看着他,道:“不过,咱妈说的那些都是一些客观条件。比如她不会做饭,不会洗衣。只要你愿意洗一辈子,做一辈子,这件事就不是问题。”
“我洗?我做?”褚家贵问。
“是啊。没有人规定男人不可以洗衣服,不可以做饭吧。”褚凤霞道,“你看咱大姐夫,家里的事,不都是他干?咱大姐是什么样的,你也不是不知道。”
“那也是。”褚家贵想了想,“昨晚咱妈说君歌的那些,都是可以解决的问题,并不涉及到人品什么的。”
“所以,你自己考虑。你这么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事事都要想到。不要一头扎进去,然后无理反抗。如果在一起,要怎么做。她做不好的,你能不能包容。相反,你做不好的,你有缺陷的。她愿不愿意和你携手共进,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褚家贵眼睛一亮,立刻说:“二姐,我明白了,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了。”
褚凤霞笑了笑,道:“厨房给你留着早餐,吃完饭再去上班。”
“好。”
“那我去上班了。”
褚凤霞说完就往外走,褚家贵突然想起什么,叫住了褚凤霞:“二姐。”
褚凤霞回头看他:“怎么了?”
“二姐,你后悔吗?”
褚凤霞知道她弟在问什么。
她后悔吗?
她很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听劝,一定要嫁给许文彬。
可是……
“妈妈!”
许童在院子里往里看,看见褚凤霞已经往外走了,便喊了一声。
褚凤霞眯起眼睛,看见院子里许童正往屋里看着,在耐心等着她妈和舅舅说完话,送他上学。
如果没有结婚,她不会有许童。
在这个世界上,任何存在都是独一无二的。
褚凤霞转头看向褚家贵,然后又看一眼许童,问:“你说呢?”
褚家贵也笑了,是啊,干嘛问这种傻问题啊。
沈继军没想到自己出去一趟,回来门口竟然有两包瓜子。
他把瓜子拿到办公室,然后泡了正山小种,就开始吃。
这一连吃了几天,吃得他都上火了,嘴巴里面长了一个泡。袁乐和袁勇也不明白,自己这老板怎么突然爱上吃瓜子了,没事就拿在手里嗑,也不说让他们多吃一点,每次抓的时候,眼睛直直盯着,好像就怕他们拿多了。
现在又看见沈继军在吃下火的药,两人便在心里默默开心。
袁乐还忙不迭来挤兑一句沈继军,问他嘴巴怎么了,怎么就突然长泡了。
沈继军不搭理他,自己泡了下火的茶,可瓜子是不敢吃了,又研究起包装来。
这包装很简洁,正前面是四个大字,美味瓜子。下面是小字标注味道。
包装的最下方是厂址和电话,包装左上角便是食品厂的标志。
沈继军看着这包装,不错是不错,就是缺点什么。
沈继军便想着把这件事和褚凤霞聊一聊,打过去电话,是刘红接的,说褚凤霞不在,去幼儿园接她儿子了。
沈继军只能作罢,把电话挂了,就在想自己是不是有点过线了。
他原本只是想着让褚凤霞的瓜子卖的更好,可把电话拨过去后,又觉得自己好像又不在那个位子上。
怎么说呢,就说是朋友吧,其实两人交情并没有那么深。毕竟认识没多久,平时也难得见面。
说是其他关系吧……
沈继军就自己问自己了,还能是什么关系呢?
沈继军突然有点失落,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一片迷雾中。
他把事情看的简单了,觉得他是他,凤霞是凤霞。
只是男人和女人的关系。
他又把事情看的困难了,无数的理由成了两人之间的牵绊,沈继军觉得好像一团毛线,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掰扯才能找到线头。
“辉哥。”
袁乐一声招呼,把沈继军从纠结中叫出来,他赶紧站起来往外看,就见于伟辉骑着车从外面进来了。
于伟辉还提着一个保温桶,里面装了做好的饭菜,对袁乐和袁勇道:“一会儿忙完来吃饭,我带了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