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工人指指里面的操作间,“那我先进去休息了。”
“快去吧。”
于伟辉没想到沈继军这个时候还在家具厂,连忙停好自行车,“军哥,你还没走?”
沈继军从操作间出来,手上还戴着手套,乍暖还寒的初春,他就穿了一件单线衣,看着于伟辉问:“你怎么舍得来了?”
“我来看看。”于伟辉道,然后径直往里走,“你干什么呢?”
“随便做点小玩意儿。”沈继军说。
于伟辉闻言,转头看他一眼:“是不是有心事?我可知道你,你这一有事,就会来做点什么东西,顺便捋一捋思路。”
“是啊,刚开始上班,实在是千头万绪。每一处都有好多事要处理。”沈继军已经坐下,继续打磨手里的小玩意儿了,问道:“你呢,你这是怎么了?想起来来家具厂了。”
“哎。”于伟辉说,“就是不想回家,然后骑车瞎转,再抬头就已经到家具厂了。”
“怎么了?”沈继军问,“为什么不想回家。”
于伟辉便道:“刚刚我去找洪钰了。”
沈继军抬头看他:“是吗!怎么说的?”
“没叫她。”于伟辉眼睛里毫无神采,“看见她正在和同事说话,我就回来了。”
沈继军未置可否,听得于伟辉继续说:“本来想着今天去找她,好好和她说一说,劝一劝,一起回家呢。可是看到洪钰的那一瞬间,我就觉得,还是算了吧。”
“怎么?”沈继军问。
于伟辉不搭腔了,他沉默着,一个字也不说。
目光空洞地瞧着地面,好像那黑黢黢的地面会给他答案似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于伟辉自言自语道:“她现在过得更好。”
张光庆上班的时候,褚凤兰和小茉莉还没起床。
这个年过的,小茉莉比平时都要累很多。再加上周围邻居深更半夜出来放鞭炮的都有,总是会把小茉莉吵醒。这孩子一旦醒了就很难入睡,所以这年刚刚过完,一切回归平常后,小茉莉便开始自己的补觉生活。
褚凤兰睁开眼睛,看着张光庆穿衣服,指指挂在衣架上的毛衣说:“换个毛衣吧,这个领子都脏了,别再穿了。”
张光庆却走了过去,拿起毛衣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最后还是套到身上:“不脏,没事。”
褚凤兰在被窝里翻了个白眼,“你这人!”
张光庆就说:“另一个毛衣是白色的,太扎眼了,我不喜欢穿。”
“那你不早说。”褚凤兰埋怨道:“你早说,我就给你换个别的颜色了。”
“当时看着还行。穿到单位一看,男士都是一色儿黑毛衣或者藏青的,只有女同志穿白色的。我啊,还是穿我这件黑的吧。”
“那行吧,得空我再去给你买一件算了。”褚凤兰道:“这个白色的我穿好了。”
“行,那你穿吧。”张光庆已经穿好衣服,问:“你们厂还不开工?”
“还没通知呢。”褚凤兰叹了口气:“不知道能不能开工了。要是我以后上不了班了,可怎么办啊。”
“那不正好在家带小茉莉?”张光庆立刻说。
“你可拉倒吧。”褚凤兰道:“家里有爸妈呢,我在家带什么孩子。那我这个人不就废了吗。我和你说,张光庆,你可别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只在家里带孩子的。”
“行行行,当我没说。想让你在家享福呢,你还不乐意了。”张光庆开始穿皮鞋,这皮鞋好几天没擦鞋油了,之前踩雪的时候,还甩上了泥点子。张光庆都懒得坐下来好好擦一擦,看见鞋上的印子后,就干脆吐了口唾沫在指尖,然后直接去擦了。
褚凤兰目惊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差点就吐了,这人也太不讲究了。
一如既往!
褚凤兰觉得自己的白眼实在是翻不过来了,干脆就还不去看他。整个人包在厚厚的棉被里,赶紧转头看一眼睡在旁边小床上的小茉莉,之前总是吐槽小茉莉不好看,可现在再看小茉莉,褚凤兰就觉得,和她爸一比,这简直就是个天使啊。
“对了,咱姐还不怎么出来吗?”张光庆突然开口问,“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她还是在自己房里待着。”
“一整天几乎都不怎么出来。”褚凤兰叹了口气,“一日三餐都是咱妈给房门口,她连咱妈都不让进去。”
“那怎么行啊。都多久了,整天关在里面怎么能行?她们厂也没让上班?”
“好像是开班了。”褚凤兰说:“她不去,请了病假。”
“这都什么事啊。”张光庆气道,“这么多天了,还没想明白。整天关屋里,也不出门,这么关着,早晚都得出事。”
张光庆话音刚落,就听到他妈在门口小声问:“光庆,你起床没有?不早了,还没吃饭呢。”
张光庆便慌张往外走,走到门口了,又停下对褚凤兰说:“咱姐的事,你和咱妈得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办,不能一直这么关着。我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