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光庆不是喜欢搬弄是非的人,他从来不在背后议论别人什么,哪怕是对他最亲密的妻子,张光庆也没有提过。他考虑了很久,在第二节 下课的时候,他又去洗脸,然后做了决定,他要去找姜冷荷,和她说清楚,请她放心,他绝对不会到处说的。
可是在张光庆做完这个决定,去找姜老师的时候,美术组的老师说姜老师已经回家了。
张光庆带着遗憾回到家,脑子里乱哄哄地,想的还是这件事。
有时候即使不想了,他也不能集中精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褚凤兰使劲踢了他一下,“你想什么呢!”
“啊?”张光庆回过神来,见褚凤兰用脚踢自己,还以为褚凤兰是让他给按腿呢,便抓住褚凤兰的脚,架在自己腿上,问:“哪里不舒服?”
“我刚刚和你说话,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啊。”褚凤兰气道,“怎么回事啊你?”
“哦,没事。”张光庆看着褚凤兰,“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妈今天带了很多亲戚,来看我的肚子,又给我摸脉,一溜烟的人都说,这是个男孩。你妈一高兴,带着他们去饭馆了!还说要给我带饭回来,但是直到现在,都没见人影,天都黑了!”
张光庆便问:“那你中午怎么吃的?”
“没吃啊。就在桌上摸索东西,看见什么吃点什么。”褚凤兰说。
张光庆立刻问:“那你想吃什么?晚上咱也不做了,他们现在还没回来,肯定是去哪里转悠去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褚凤兰一挑眉:“真的?”
“那还有假?”张光庆道:“你说吧,想吃什么。”
褚凤兰想了一圈,也想不出自己想吃什么,不知道怎么地,就突然想吃她妈做的疙瘩汤了。然后拿起电话对张光庆道:“你等等啊,我打个电话。”
崔老师自然说好好好,然后说做好让家贵给送去。
张光庆立刻指指自己,说自己去拿就好,别麻烦家贵了。
褚凤兰把电话挂了,看了张光庆一眼,道:“就让他送呗,自己大姐怀孕了想吃疙瘩汤,他给送一次怎么了?”
“人家刚结婚,你就开始指使他。君歌看着肯定会有意见。”张光庆掩饰掉自己的慌张,已经站起身,“疙瘩汤挺好做的,我现在就去。到了应该正好做好。”
“行,你去吧。”褚凤兰又嘱咐:“来的时候给我买两个烧饼,我想吃烧饼了。”
“行。再给你烤个羊肉串?夹在烧饼里吃?”张光庆建议。
褚凤兰竖起大拇指:“你可真棒!”
张光庆去厨房拿了保温桶就走了,骑着车去崔老师家时,在中间停了一会儿。
他靠在路边停下,看了看路边下象棋的那群老爷子,里面并没有姜冷荷的爸爸。他便单脚撑着自行车,往姜冷荷家的方向看去。
张光庆十分犹豫,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去找姜冷荷,在这个时间,这个档口。可是他总觉得有什么事一样,疙疙瘩瘩地缠绕在心里。他想和姜冷荷说清楚,让她安心,让她以后不比再躲着自己。可是张光庆又怕自己太过冲动,这么一去,倒像是自己上杆子去解释什么东西一样,让姜冷荷再误会了自己。
他无法拿捏那个度,也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姜冷荷在他这里,已经和其他老师不一样了。
张光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路边停了多久,犹犹豫豫之际,只听得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姐夫!”
张光庆转头看去,是褚凤霞。
褚凤霞下班回家,经过的时候,正好看见张光庆。
“你在这里做什么?”褚凤霞问。
“哦。我去家里拿疙瘩汤。你大姐想喝的。让咱妈给做了。”张光庆尴尬笑了笑,“这不是在下象棋吗,我就停下看了一眼。”
“哦,那走吧。”褚凤霞说,“下次你就别跑了,我去送一趟或者让家贵去都可以。”
“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
张光庆骑上车子,终于回归了正道。经过姜冷荷家那条胡同时,他忍不住张望了一眼,胡同里有几个小孩在玩跳皮筋,没有姜冷荷的身影。而那幢筒子楼,正背对而立,张光庆只能看见冰冷的水泥。
从褚家拿了疙瘩汤,张光庆一刻也没有停便匆匆赶回家,回家路过烧饼摊时买了四个烧饼又买了十串羊肉串,赶紧往家赶。
回到家时褚凤兰已经饿得不行了,接过来就要吃。
张光庆连忙阻止,先拿小碗把疙瘩汤盛出来一点,褚凤兰瞧着,生气问:“就让我喝一口?”
“你喝一口我给你添一口。”张光庆说,“你这么急,又要把上膛给烫破了。”
褚凤兰就是等不及,每次吃饭,只要喝汤,势必要把嘴巴的上膛烫脱皮。张光庆再不了解她?就举着个勺子,坐在保温桶前,准备褚凤兰喝一口,他给盛一口。
又打开烧饼,两层的,中间夹上撸下来的羊肉,递给褚凤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