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走了。”
姜冷荷笑了笑,说好,却只觉得如果自己也能喝一口那排骨汤,肯定整个人都会暖起来。
张光庆说了话就要走,推上自行车的时候,却听见身后扑通一声,然后是姜冷荷尖叫起来:“爸,你怎么了!”
张光庆连忙回头看,只见姜冷荷的爸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人醉醺醺的,紧接着又往后一躺,干脆就以地为席,要睡觉了。
姜冷荷蹲下身子去捞她爸,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力,还是扶不起来。张光庆见状,只能把自行车放好,走过去对姜冷荷说:“我来吧。”
把姜冷荷的爸爸送到家,张光庆才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小的房子。
姜冷荷家住的是筒子楼,应该建了很久了,一共三层。
张光庆打眼看过去,也没有数清这一层是有多少户,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跟着姜冷荷往上走。
姜冷荷家住在最上面那层,姜爸喝的东倒西歪,站也站不稳,两人一边架住一个胳膊,硬生生往上拖。
姜爸刚刚在路边吐的时候,不小心吐在了皮鞋上,虽然当时姜冷荷拿手帕给他擦了,但是那股气味还在,每走一步都会熏得脑瓜仁儿疼。
姜冷荷低着头,已经顾不上尴尬了,只想着赶紧把她爸送回家后,和张光庆说再见,以结束她无法面对的这一切。
三个人从走廊里穿过,走廊里每家每户门前都摆了东西。有的摆了三层的置物架,用来放鞋子。有的是架起了炉子,还有人在走廊上晒衣服,总之三个人是无法直接并排通行的,太窄了。
张光庆只能对姜冷荷说:“姜老师,我自己来吧。”
姜冷荷已经紧张的鼻翼都冒了汗,连忙问:“你自己行吗?”
张光庆点点头:“可以。”
姜爸比张光庆的个子要高出不少,张光庆一个人扶着他往前走实在也是困难,姜冷荷便在后面招呼着,生怕两人一起摔倒了。
可是还好,张光庆虽然个头不高,但毕竟是练体育的,一股子力气,平衡感也好,竟然有惊无险的把姜爸送回了房间。
打开门,便是一个只有十三平房的房子。门口放着的是脸盘架,上面有放着龙凤呈祥的脸盘,和几条毛巾。
再往里便是一个衣柜,和两个摞在一起的大箱子。
右手边是一个长条桌,上面摆着整齐的书和纸笔,还有一个台灯,绿颜色的,但是已经很旧了。
靠窗是两张单人床。
姜冷荷指着其中一张,对张光庆说:“放这里就好。”
张光庆把姜爸放到床上后,姜冷荷连忙制止了他的动作,道:“我来。”
她蹲下身子,把姜爸的鞋子脱掉,然后把他的双腿挪到床上去。
在脱掉鞋子的那一瞬间,姜爸的脚趾露了出来。
他的袜子破了洞,大脚趾直接露出了一大截。
姜冷荷立刻站起身,掩住了身后张光庆的视线,然后硬着头皮把被子给她爸盖上。
一些列动作完成后,姜冷荷赶紧转头看张光庆,只见他已经背过身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去的。姜冷荷心里默默地想,更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爸爸袜子上的破洞。
姜冷荷抬手拉起布帘,张光庆这才发现,两床之间的天花板上安了一个滑道,下面坠着长长的布帘子。平时这布帘就拉到窗户那里,需要的时候一扯,就把两张床隔开了。
姜冷荷把姜爸隔在帘子里面,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像是隔去了什么东西一般,让她终于有机会又成了自己。
姜冷荷便对张光庆道:“张老师,坐一会儿吧。”
张光庆连忙说:“不用了,我该走了。”
他说完就要离开,可是身后却传来姜冷荷失望的声音。
“张老师是嫌我家里小吗?”
张光庆脚步一顿,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那就坐一会儿,喝口水再走也好。”姜冷荷定定看着他。
张光庆微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看见长条桌下的椅子,连忙拉了出来,说:“好,那我就坐一会儿。”
姜冷荷笑了笑,然后去倒水。
她拿了一个淡粉色的陶瓷杯,倒了一杯水,放在张光庆的面前。
张光庆确实渴了,可低头一看杯子,便灭了要喝水的心。
这个陶瓷杯,一看就是姜老师的。
他无法和除了褚凤兰之外的其他女人共用一个杯子。
“谢谢。”张光庆道了谢,却丝毫没有要拿起杯子喝水的意思。
姜冷荷则是坐在自己的床上,眼睛垂着,对张光庆喃喃道:“我爸原本是针织厂的工人。可是因为酗酒,在我很的小时候导致了针织厂一次小火灾。然后就被开除了。”
姜冷荷淡淡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张光庆。
她的目光是恳切的,甚至带着期盼的目光,她奢望张光庆能理解她,能理解她现在的处境,还有她一切的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