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强指指不远处,道:“凤霞那边不是还有位置吗,走吧。”
小梅早晨按掉闹钟的时候,沈继亮还在呼呼大睡。
她看着外面天还没亮,赶紧摸着黑找衣服穿。
这穿好了,沈继亮也醒了。
沈继亮转头看一眼时间,皱眉说:“这才几点啊。”
“你睡吧,我起来做早饭。”小梅给他塞了塞被子,“我把门关上,你再睡一会儿。”
沈继亮勉强打起精神,用手支起脑袋,含糊道:“早饭我妈会做的,你又起来做什么。”
小梅无奈道:“行了,你懂什么。”
小梅打开卧室门,又整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赶紧往外走。
厨房的灯已经亮起来了,小梅一看见那灯亮着,心里便突突起来。
她走到厨房门口,长长吸了一口气,才推门进去。
带着微笑,小梅道:“妈。”
张梦兰正在摊饼,看见小梅进来,淡淡嗯了一声。
小梅便说:“我干什么?”
“什么都不用你干。”张梦兰道。
小梅知道张梦兰也就这么一说,怎么可能是真心不让她干呢。
小梅便笑了笑,先洗了手,然后自己找活干。
她看见锅里煮了粥,然后便去碗柜里拿出咸菜,一碟一碟的盛出来。
张梦兰腌了很多咸菜过冬,有腌黄瓜,还有腌的白萝卜什么的。
小梅都用碟子装好了,摆在饭桌上。
张梦兰就坐在炉子前煎饼,一边翻动着,一边细细听动静。
她就觉得吧,这小梅,每走一步,都要踩在她心头上一般。
就是有些碍眼,不痛快。
张梦兰自然有自己的心病,否则刚刚娶进门的儿媳,两人又没有过什么冲突,不至于会这样。
还不都是钱闹的!
张梦兰打算的很清楚,这次老二结婚,家具老三打的,不需要花钱。老二给了她一些钱,可以用来买酒水香烟和瓜子糖块。剩下的,用来包喜宴。老二的这些钱,喜宴肯定是不够的,用小梅的嫁妆钱补一些,就够了。
那亲朋好友来贺礼,总是要给礼钱的。这样一来,礼钱便能全留下来。
这一场婚礼下来,张梦兰能结余不少。
可是小梅是意外之外。她没有带一点嫁妆,更没有带来一分钱。
至少没有给张梦兰的。
这样,张梦兰只能从宾客的礼钱中拿出一部分,补贴了喜宴钱。
她剩到手里的,便没有多少了。
所以张梦兰带着气,看什么都不顺眼。
张梦兰把饼都煎好了,又盛好粥,家里的男人们才都陆续起来。
大家洗漱完,往餐桌前一桌,都睡眼惺忪的开始吃早饭。
张梦兰在一旁坐着,慢悠悠吃着,眼睛不时往那两碟咸菜上瞅。
早晨烙的饼是大油饼,抗饿,吃上一个,一上午都舒坦。
这是沈家经常吃的早饭,可是小梅没这么吃过,她习惯早晨喝一杯牛奶就去上班了。这么油的大饼,实在咽不下。
便端着碗,慢慢喝粥。
一桌的人谁也不说话,都要赶紧吃完,去工作。
张梦兰吃完半张饼,去夹咸菜的时候,眉头就皱了起来。
“小梅啊。”
张梦兰开了口。
小梅赶紧把碗放下,问:“怎么了,妈。”
“这咸菜是你盛的吧。”张梦兰拿着筷子,隔空指向碟子。
“是。”小梅连忙说。
“你这是放了多少香油啊。”张梦兰皱眉道,“我刚刚就觉得一屋子的香味,还在想是不是香油瓶子倒了。原来不是啊,是你把香油都倒进来了吧。”
小梅连连摆手,“我没有啊妈。我就放了一点。”
“这还一点?”张梦兰说,“你看,都把咸菜淹起来了。”
小梅看了又看,实在看不见香油在哪里,更别说把咸菜淹起来这么夸张了。
沈继亮实在听不下去了,便道:“哪有啊,妈,你太夸张了。我都没吃出来香油味儿。”
“不是,小梅。”张梦兰压根不管沈继亮,好像没听到她的话,“早晨也没让你干什么,你就拿了个咸菜而已。看见我煎饼了,都是油,咸菜里还放那么多香油。这样可不是过日子啊,你说是不是?”
张梦兰说话声音柔柔的,可口气并不善,说出来的语气也十分不好听。
“我知道了,妈。”小梅十分委屈,但是也只能先承认下来。
“你们两个结婚了,以后就要过日子了。不再是谈恋爱的时候。这过日子吧,就要精打细算,从吃的到穿的用的,反正能省就省。你说是不是?”
张梦兰句句严厉,又句句好像在询问小梅的意见,硬逼着小梅没有话说,只能再道:“是。”
“继亮工作这么辛苦,冬天夏天都要蹬三轮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