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一片心意!”姚君歌气得脸都红了,“而且是第一次来,你怎么也得先留下啊。”
“我就是不喜欢。”姚长卿终于说了实话,“你去问问你妈妈,看她怎么说?她早早就回卧室躺着了,你难道没看出来是什么意思?”
姚君歌双手叉腰,用力瞪向姚长卿,“反正你们都是坏人,看不上家贵!家贵哪里不好了?”
“行了!”
卧室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喝止,是赵雁的声音,她声音严厉、不容抗拒:“姚君歌,我再和你说一遍,你别闹了!”
姚君歌向来只怕她妈不怕她爸,刚刚也是爸爸姚长卿陪着她,听她在这里发脾气。妈妈赵雁早就回卧室了,甚至是在褚家贵离开前。
今天褚家贵鼓足了勇气,提了些水果和两盒姚长卿最爱的大红袍来姚家摆放。姚君歌没有提前和家里打招呼,因为她知道即使说了,爸爸妈妈也不会同意。所以便直接把家贵带回了家。
褚家贵来姚家便十分拘谨,毕竟这大院不是人随便就能进来的。门口执勤的哨兵从不轻易放人进来。但是有姚君歌带着,他也顺顺利利进了门,门口的哨兵还给他敬了礼。
从没受过的待遇。
可到了之后,姚家贵更紧张了。
姚长卿和赵雁都在家,看见家贵,脸色立刻变了。
姚长卿还好,勉强维持住了礼仪,和家贵随便聊了几句。而赵雁,转头便走进卧室,又关了门。
战战兢兢地待了一会儿,姚家贵离开前,姚长卿把茶叶塞回他手里。
水果留下了,这茶叶拿回去吧,太贵重了。
两盒茶叶能有多贵重?都是姚家随处可见的东西。
人家只不过是不想收家贵送的而已。
姚家贵拿着两盒茶叶便回了家。
此刻他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当初和姚君歌谈恋爱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姚君歌的家庭背景。后来姚君歌告诉了他,家贵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一个普通工人,家里一个寡母两个姐姐,且二姐离婚回了娘家,自己住的这间房,冬天冷夏天热,又窄又小,甚至没有姚家的卫生间大。姚家贵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可他又不想分手,或者说,他一点都不服气。
一个人的现在和过去能决定他的将来吗?
凭什么就看不起人?
凭什么让把茶叶拿回来?
送出去的礼物还有当面让人拿回家的道理?
褚家贵十分生气,用力砸床,床板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妈妈,舅舅怎么了?”
许童站在门外,正要开门给家贵送橘子水,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他扭着头看凤霞,“舅舅好像生气了,生了很大的气。”
褚凤霞拉上许童,小声道:“明天再给舅舅送吧,好不好?”
许童乖巧点头,“那好。”
许童拿着橘子水跑回客厅,褚凤霞则去院子里给许童准备水,让他洗澡。崔毓秀小声问:“怎么了,童童?”
“我舅舅生气了。”许童说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崔毓秀便走到家贵卧室门前,站在门口问:“你怎么回事啊,这几天都不见人,今天回来也晚。在哪里吃的饭?”
“外面。”家贵好像用枕头蒙住了脸,声音闷得厉害。
“外面外面。”崔毓秀气道:“外面也得有个地方吧。也不知道怎么了,大的大的不听话,小的小的天天这个样子,你们还让我活不让?”
褚家贵听了,一个挺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气冲冲走到门口,打开卧室门,就看见他妈在门口站着直抱怨。
“你大姐不好过,这么多年了,没个孩子。以前光庆还来咱家,现在都不来了。我在学校见了他,也不好说话,学校老师谁不知道我是他丈母娘,谁不知道光庆一直想要个孩子……”
“你二姐吧,我让她去相亲,死活也不去。说什么要过自己的生活。你自己能有什么生活?就坐在流水线前贴标签、打包装?孩子能养起不能?早晚家贵是要结婚的,这房子那么小,到时候谁家姑娘愿意和……”
崔毓秀还没说完,就被褚家贵打断了:“妈,你够了啊!”
崔毓秀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看着褚家贵:“你喊什么啊,我又不是听不见。”
“我二姐会听到的。”褚家贵说,“她刚回来,你说这些做什么?这不是撵她走吗?”
“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崔毓秀看着家贵,“你想过没有,你姐姐如果不嫁人,一直住这里,你未来的老婆能愿意?”
“不愿意能怎么样?”崔家贵皱着眉,本来心里就窝火,这一会儿更烦了,“不愿意就不要嫁给我,如果同意嫁给我,就得接受我二姐和童童!”
“童童。”褚凤霞在院子里喊,“来洗澡了。”
白天褚凤霞接了一大盆凉水,一天过去,水都晒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