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起来分寸拿捏合宜,聊起天来侃侃而谈,眸光自信,很讨顾家两老开心。
后来时间稍晚,两个当医生的人明天都还得上班,向两老告辞。
顾怀之将人送上了车,回来后就和母亲一块上楼。
许芝兰自抽屉里拿出了靛蓝色的长盒,牵起女儿的手,把礼物交给了她,「上回去学校找你,看你那隻钢笔也旧了,我就和你爸去挑了一支给你当礼物。」
「谢谢妈,也替我谢谢爸。」顾怀之轻道,心下澄暖。
「待会亲自和你爸说吧。」许芝兰抿笑,握着她的手,轻拍了拍。「今晚喝酒了,要不就在家睡一晚吧,明早再回去?」
「好。」
「陪妈聊个天?」
顾怀之轻頷首,与母亲在床沿坐了下来。
其实事情演变成今天这样,说起来也是预料之外了。
一直以来,她们母女都不曾好好谈心,每次交谈的话题,学生时期离不离课业和未来,出了社会不离工作和婚事,谈话时也总是相互猜疑,母亲想掌控她,她则想逃离,没有人曾交付真心。
可没想到后来,因为周奐的缘故,两人的关係反而变得亲近了。
「和周奐还好吧?最近有联络吗?」
刚才饭桌上人多,一方面是儿子带了女朋友回家,许芝兰希望能多了解女孩子一些,另一方面也是怕提了这话,反而让女儿看着信之和子倩触景伤情了。
「嗯,上週末通过电话,他也挺忙的。」顾怀之勾了勾唇,眼里有几分可惜。
去年生日,她刚从母亲那得知周奐的事不久,也就没特别和他提起。后来因为顾信之的缘故,他开始使用社群软体,八月碰上脸书提醒徐俊生日,才问起她是什么时候生日。
这男人大部分时候都聪明,偏偏遇上感情的事就不开窍,分明她在学界也有些名声,父亲是大法官,母亲是实务界着名的法官,家世背景称得上显赫,有关她的资料网路上都查得到,他却从未想过要打探,才会一直没发现两人之间存在着她母亲这样的羈绊。
上星期视讯时,男人忽然提了生日这件事,却不了了之,这五天也没再打电话来,平时赶她睡觉算时差算得分秒不差的人,一整天却没半则讯息,连句生日快乐都没和她说。
儘管心里清楚这段期间是美国那的学期末,他大概也分身乏术,理智告诉自己要体谅,可眼看再过一小时生日就要结束,她还是忍不住失落了。
「他又半夜给你打电话啦?」许芝兰轻笑,大概也知道是周奐那孩子配合女儿的作息,眸光也怜惜。「告诉他要记得多休息,别把身体熬坏了。」
外国的博士学位并不好拿,那孩子当初离开时承诺只让怀之等两年,上个月也听说已经顺利完成硕士论文,口试就安排在下个月,看来是真的很努力在实践诺言。
按他那个性,估计是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研究上头,连假日也没休息。
「有,我有和他说。」
那些要他记得休息、记得吃饭的话,她每一次通话都会说,就连在讯息上也是不厌其烦地一再重复,但周奐大概一次也没听近去。
每回视讯,她总发现他眼下的阴影比前一次还深,轮廓也是越来越消瘦,问他有没有好好吃饭,他总说有,可看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看得她都心疼。
「美国那里应该六月多就放假了吧?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他说大概六月第三週回来。」
「回来之后和他说,找个时间来家里吃顿饭吧,就说你爸看见你戴上戒指了,这么大的事该亲自来和他说。」许芝兰轻道,委婉透露她和丈夫已经知道两人互许终身的事了。
顾怀之一怔,没听懂这话的含意,下意识弯起戴着戒指的左手,似想遮掩什么。
「周奐和你求婚这事,怎么没和我们说?」许芝兰笑了笑,也没再继续婉转,握着女儿的手,要她别藏了。
顾怀之这才听懂父母亲误会了些什么。
她有些难为情地垂下眼,低声澄清,「没有求婚??只是普通的对戒而已??」
听闻,许芝兰心想小俩口大概是自有安排,也没再多问。「时间晚了,待会你爸上楼,记得和他道个谢,洗完澡早点休息,别又和周奐聊太晚。」
「好。妈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