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是国内知名律所的主持律师,姑姑则是着名的公司法学者顾芳梅。
作为这个家族的后代,她自然走上了相同的道路,照着父母替她规划的蓝图,按部就班地走,没有丝毫偏差,也没有任何得以选择的岔路。
她只是在复製他们的人生,用着顾怀之这个名字。
走出卧房,满室寂静,餐桌上摆着一杯柳橙汁和一杯水,顾怀之走近一看,水杯下压了张字条,杯子旁放着尚未拆封的药盒。
柳橙汁解宿醉。
事后药二十四小时内吃。
冰箱里有三明治,微波炉在旁边的柜子上。
不得不说,以一夜情的对象而言,这男人算得上贴心。
儘管昨晚予取予求时,一次也没问过她,说来就来,连气都不让她喘,还不准她躲,半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不过照这情势看来,他似乎很擅长处理这种事,但也无妨,反正她也没想过在酒吧里找到多纯情的人,男人那副皮囊和技巧,看着也不像是新手,估计善于流连花丛。
忽略胸口莫名的闷胀,顾怀之吃了药,转而去冰箱里找他说的三明治。
然而,一见是便利商店买来的,她立刻把门关上。
恕她收回贴心二字。
在别人的地盘上,她是不该挑嘴,但偏偏顾怀之就是没法接受便利商店的三明治,那过分冰冷湿软的口感,她光是用想得都反感,何况下嚥。
觅食失败,她也没打算多留,折回客厅里拿皮包。
手机里有几封讯息,分别是系办公室的掛号信通知,指导小论文比赛的学生询问下次讨论的时间,以及母亲重述要她今晚回家吃饭的讯息。
一夜在天堂乐园的狂欢之后,迎接她的就是坠落凡间的悵然若失。
就像脱离队伍的孤羊,终究会被现实这隻牧羊犬迎头追赶,回归木栅圈出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