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指婚,再是和离,只留了两卷圣旨。”
她忽然想到和楚恒略成亲之后的第二天,两人一起到皇宫求见帝后,却久等未见。
当时她便隐约觉得不详,却没想到,这场婚姻,竟这般匆匆而过,像个笑话。
她抬头看着远处的柳树,有的叶子已经枯黄。
初秋已至,不知远在漠北的楚恒略,知不知道两人已经和离的事。
正在院中愣着神,宋善宁忽然道:“父皇已经答应阿牧仁的求娶了吗?”
碧螺说:“尚未,如今阿牧仁还在京中,陛下应当也想多拖延几日吧。”
一个国家的王上,却离开自己的京都这么久,看来这位北夷新王还真的有恃无恐。
正想着,便听到吱呀一声,宋善宁循声望去,是有人来打开了她寝宫的大锁,来人躬身行礼道:“禀公主殿下,皇后娘娘已经解除了您的禁足。”
宋善宁不算意外,淡淡地点了点头,“还有别的吩咐吗?”
来人又道:“还有就是,皇后娘娘说,您已经和离,出宫后应当直接回公主府,您在楚家的衣物行礼,她已经派人收拾好,并送还给公主府了,不必再劳烦您多跑一趟。”
这完全是林皇后的处事风格,她大约是不想自己和楚家人再有半点接触,以免节外生枝。
宋善宁并不违拗,“知道了,下去吧。”
等这些人退下,院中只剩宋善宁和碧螺两人,碧螺知道她心中定然不悦,便试探地问:“殿下,咱们是留下,还是立刻回公主府?”
宋善宁握着手里的圣旨,沉思许久,道:“回公主府。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想去另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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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银梭亲自带入来接宋善宁回家,马车早已备好,就等在宫门口。
方向是朝着永安公主府去的,但宋善宁在半路悄悄下了车,身后跟着碧螺,两人都穿着男装。
彼时已经天黑,她借着月色掩藏自己的表情,碧螺问:“殿下,咱们去哪?”
其实是去找谢谌,可她并不能确定谢谌眼下在哪。
她抿唇想了想,道:“去上次那个茶楼。”
前朝后宫都有谢谌的人,她不信自己今日的动作会瞒得过谢谌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出宫,就一定会在公主府安插视线,知道自己不见了之后,一定会派人去找。
她只要等他来就好。
果不其然,不到两刻钟,谢谌便匆匆出现,却对上宋善宁戏谑的目光。
她悠然地看过去,说:“来都来了,坐啊。”
谢谌微微蹙了一下眉,没有坐下,只是道:“你找我。”
宋善宁未答,而是起身走到了谢谌的跟前,小声地说:“你既不想坐下,我们便离开。”
说着,竟要去挽谢谌的手臂。
谢谌拧眉,“宋善宁,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善宁无辜地抬眼,“你觉得呢?”
两相对视一瞬,还是谢谌先败下阵来,他握住宋善宁的手腕,“这里人多眼杂,到我那去。”
于是,宋善宁便让碧螺先回去,自己一个人跟着谢谌离开了茶楼。
马车骨碌碌走了许久,最后在一处狭长的街巷处停下,穿过一扇小门,再七折八拐地走了很久,宋善宁跟着谢谌到了他目前的住处。
是一个小院,房间不大,但是干净整洁,并不显落败,更没有居人篱下的窘涩。
宋善宁像是到了自己的封地似的,环视一周,评价道:“还不错。不比在谢家差。看来,宁阳姑姑也是站在你这一边你的了?”
谢谌知道她不喜欢茶水,便着人送来牛乳茶,“所以呢?你是来试探我的胜算有多大?”
牛乳茶很快送来,谢谌没让人进来,到门口将托盘接了过来,然后亲自给宋善宁倒了一杯,递过去,“和你想象的一样吗?”
宋善宁接过杯子,是热的。
掌心握着杯壁,很快被烘出温度,渗出了汗意。
她不答,沉默着将牛乳小口小口的喝下去,谢谌也不再追问,就靠在桌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
牛乳茶喝完,宋善宁抬头,正对上那道无法忽视的目光,“一直盯着我,你这么喜欢我?”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谢谌先是一怔,再是挑了一下眉,“你说呢?”
宋善宁抿了一下唇,将紧张的情绪藏住,然后站起了身。
谢谌以为她是被自己冒犯到,不高兴,想离开、
连忙走过去要拉她的手,却不想被人抢先一步。
唇瓣一热,宋善宁已经扑进了他的怀抱,先一步吻住了他的唇。
湿润的触觉让人恍惚,谢谌竟怔在原地没有动作,宋善宁退后半步,“谢谌,你不是喜欢我吗?”